西营就在将军府不远,程安跨上小白马很快就奔到了营地。因为天天跟随着外公进出,守营士兵见到是她并未阻拦。
裨将程涧去塞外巡逻,一时半会回不来。程安随便寻了一名士兵就急声问道:“冯将军程将军不在,营地里现下最大官职的是谁?”
那士兵也见过程安,虽然被这话听得一愣,但见她此刻满脸焦灼,想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也就没有隐瞒,直接用手远远指着校场,“协镇李副将。”
李副将正在台上看兵士们排演阵型,就见到一匹白马从场外疾驰而来。
他蹙紧眉头,正准备喝问是谁骑马进入场地,那匹白马就已奔到了台前,一名身着白色滚毛边骑装的少女不待马停就翻身落地,大声喊道:“李将军救我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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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度府的李贵今日天不亮就起了床。作为湛王爷的贴身侍卫,他匆匆吃了几个包子就跟着登上了边塞城墙。
此时天际才隐隐泛起鱼肚白,头顶还悬垂着闪烁的星子。湛王爷在甲装外披了一件黑色大氅,一边询问值夜的士兵情况,一边对着草原远眺。
天地间一片安宁,就和之前的每一个清晨一样。
再过一会儿士兵们就会起床,那时候Cao练的号令声,骑兵的马蹄声就会响彻整个边塞。
湛王爷再巡查一番后便会去往宁作,那时候自己也可以去草原跑上两圈马,松快松快。
李贵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就在这时,他突然从那风声里听见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犹如狂风骤雨前的闷雷隆隆滚过,地皮也仿似在微微震颤。
这是什么?李贵惊疑不定地看向身前的秦湛。
秦湛巡逻完一圈,见一切如常,正准备打马去见程安,这时也听见了那异常的声响。
他脸色剧变,匆匆跑上城墙的瞭望塔,向着天际极目望去。
只见那逐渐明亮并泛起几丝湛蓝的穹顶下,一道长长的黑线正向着边塞方向推来,逐渐蔓延。黑线移动的速度很快,起伏着铺散开来,隐隐有反射出来的铁器银光刺入眼中。
是达格尔骑兵。
站在城头的一名守城士兵看上去年纪不大,估计是第一次见到阵容如此庞大的达格尔人进犯,竟吓得浑身哆嗦,条件反射地想跑下城墙,被身边的老兵一把抓住。
“传令!全体将士,准备迎敌。”秦湛爆出一声大喝,声震云霄。
“达格尔攻城!湛王爷有令,全体将士准备迎敌!”传令官嘶声大喊着奔下城墙,一个脚下不稳摔倒在地,赶紧爬起来向着营地方向急速奔去。
城墙上,士兵吹响了急切的号角,响彻了整个草原。
津度府的将士在最短时间内集合,训练有素地奔向城门。一部分登上城墙,更多人则是密密匝匝地安扎在城门后待令。
府内的百姓也纷纷惊醒,正慌乱时便听见有马蹄从街道驰过,伴随着一名士兵的呐喊传令,“敌军进犯,湛王爷带兵守城,诸人不必惊慌,就在家中不要出门。”
湛王爷,是湛王爷守城。听见这个名字,所有人心里安定了许多。
秦湛来到津度不过短短数月,已经和达格尔人进行过好几场规模不算小的战斗。将以往经常抢掠他们的一众匪徒赶到了草原深处,并手刃了那伙人的头目。
所以湛王爷这个名字好比是张定心符,有他在,津度就不会有问题。
百姓不再慌乱,镇定下来关好门窗,安稳地呆在了家中。
城墙上的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弓箭,遥遥对着远方黑压压的军队。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达格尔大军迅速推进到城墙外半里处停了下来。
足足几万人,清一色铁骑,汗屠刀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着雪亮而又冷酷的铁质光芒。
“王爷,这次不光是达格尔,我还看到了巴鲁部、林巴纳斯部和勃儿纳部的旌旗。”副将蒋子松眼尖地看见了几面不一样的旗帜。
“他们为什么突然会联手进犯?前段时间,巴鲁和达格尔不都还因为争夺水草打得你死我活吗?”
蒋子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湛的眼瞳微微发光,带着大战前的兴奋。他英朗的面部线条紧紧崩起,冷酷而锐利。
如果程安在此,会发现此刻的他有几分神似元威帝。
他伸手接过李贵手里托着的战盔,目光注视着远方缓缓戴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打完再说。”
“湛王爷,情况怎么样?”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新潜大踏步从城墙石梯登上来。
他现在带着主要军队就停伫在城门背后的场地上,严阵以待。
赵小磊和王悦紧跟其后登上城墙。又过了会儿,秦禹平才全身铁甲,怀抱着足有他半人高的一柄大刀,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秦湛摇了摇头,“人很多,足有好几万,除了阿许特、布兀特鲁、杭里和克腾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