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押的所有达格尔人。经过裴氏父子的指认,没在那些人里发现柳三李哥他们。
不过想也知道,那三人定然是假扮的,此刻早就没有了踪影。
裴氏父子以盗窃罪论处,本应杖刑后发配偏远处,但赵小磊前去附耳几句后,发配便免了,只杖十。
父子俩对着几人深深叩拜,王悦只离开时对裴石头笑道:“早点回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再等你儿子娶个媳妇抱孙子吧。”
“哎。”裴石头擦着眼泪应道:“我们也会经常去给钱永良夫妇烧纸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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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宁作的路上没有那几百军士,只有秦湛骑着马悠悠地跟在马车旁。
“湛王爷,要是有达格尔人冲来,那咱们大大小小可都要被一网打尽了。”赵小磊骑在马上,担心地左顾右盼。
“那仗也不用打了,只需将咱们几人挂在城头上,我保管烁王爷第一个投降。”王悦嘎嘎大笑起来。
秦禹平刚张嘴想还击几句,就见路面的小石子全都震颤起来。接着,前方烟尘滚滚,一队铁骑风驰电掣地迎面而来。
“糟了,达格尔人果然来了,赵小磊你这个乌鸦嘴。”秦禹平急急调转马头,嘶吼道:“快跑快跑,分散跑!跑掉一个算一个,再回去报信!”
“平郡王与我分散,我跑这边,快!”赵小磊也嘶声喊道,人却骑在马上一动不动。
秦禹平应了一声便拼命挥动马鞭,身子伏低在马背,只觉得风从耳畔呼呼刮过,自己都似要飞起来了。
然而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还伴随着用手有节奏拍打嘴唇发出的哦哦声。
糟了,是蛮子。
就在他想回头看看情形时,突然觉得后背一紧,整个人被人从马背上提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秦禹平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叫,便被肚皮朝下横放在了另一匹马上。
“抓住一个嫩的,回去挂在城头上。”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叫他爹拿银子来赎。”
秦禹平正想呼救,突然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费力地侧过悬空的头往上一瞧。
正紧紧抓住他后背,咧着张嘴笑得眼都没了的人,不是陈新潜又是谁?
再一看远处,秦湛赵小磊他们根本动都没动,王悦已经笑得快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老陈,你居然伙同他们一起来骗我。”秦禹平还倒挂在马背上,脸涨得通红,“快放我下去。”
陈新潜大笑着跳下马,将秦禹平也放了下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平哥儿,欢迎来到要塞。”
。
陈新潜带着一支铁骑天不亮就从津度出发,终于在他们刚出石塘县不远就把人接到了。
大家数月没见,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说不完的话打不完的趣。程安瞧着马车外一碧千里的草原,再也不想拘在马车里,也和他们一道骑在了马上。
琥珀色的阳光暖而柔,草色似绿绸,既是浅浅的,又是浓艳的,在身后连绵逶迤。微风卷过,那绿浪便莽莽苍苍流曳到天际。
程安和秦湛并行着,充满心上人就在身侧的安宁,只想就这样一路走下去。
她忍不住看向身边人的侧颜,见那英挺的脸上挂着浅浅笑意,阳光而愉悦,不带一丝Yin郁。眼眸被光亮照射着,像一块褐色的琥珀。
感受到程安的目光,秦湛转头看向她,轻轻挑起一边眉,露出询问的神情。
程安本想问他对三皇子秦晖和元威帝有什么想法,但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笑着道:“想和我比骑马吗?”
赵小磊几人正在比谁跑得快,早就冲前去没了影。秦湛闻言,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行,你喊口令。”
话音刚落程安就一夹马腹冲了出去,跑出十余丈后才大喊一声,“开始。”
秦湛瞧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也一抖缰绳对着她追了上去。
队伍走走停停,待到下午时分终于见到了宁作城门。一名接到消息后早就等在城外的兵士,一见到他们的队伍,就飞快地打马往将军府奔去。
显然是冯文直派他在这里等候着的。
程涧刚刚巡查回营便接到了消息,来不及卸甲便又打马出城,在城门口接到了程安一行。
他纵马来到程安身边,笑着摸摸她的头,“累不累?”程安连忙拉下他的手,又是开心又是撒娇地撅着嘴,“别把我头发拨乱了。”
说完指着马车道:“哥哥,还不赶紧去抱抱你儿子。”
杨润芝抱着飞宇正钻出马车,双眸晶亮地看着丈夫。
程涧就像个傻子一般,只一动不动地原地望着她笑。还是听见秦湛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才反应过来,赶紧下马跑了过去。
将飞宇从她怀中接过来,不顾儿子的反抗挣扎,死死搂在怀里亲了好几下。直到飞宇瘪着嘴要哭,才大笑着又放回杨润芝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