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不许让任何人再欺辱你!我不答应!”
秦湛就那么弯着腰,双眼与程安齐平,一瞬不瞬地和她对视,看着程安那闪着怒火的双眼,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颊。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灼人也太奇特,片刻安静后,程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揪着他的领口,连忙松开了手。
可瞬间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秦湛的吻急切而迅猛地落了下来,铺天盖地。
程安觉得自己被箍得无法呼吸,肋骨都像是要被挤碎,嘴被堵住无法呼吸,唇也被牙齿碰得生疼,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但她感受到秦湛此刻的情绪,就温顺地一动不动忍受着。
片刻后秦湛才松开她,程安赶紧退后半步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秦湛的面部线条终于柔软下来,唇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好,听你的,我以后不让任何人再欺辱我。”
程安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心疼,让秦湛内心突然浮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情绪。
被关心,被呵护,被重视,被视为唯一。
既让他心里发暖,又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去对待,去小心翼翼地掬在掌心。
“小安,不用在意。”秦湛认真地注视着她,眸子是纯粹的深黑,“只要有你,这世上就再没人能伤到我。”
“那你真的要去边塞吗?能不能不去?”程安想起上辈子秦湛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还落得只能终日带着面具,不免忧心忡忡。
秦湛轻轻抹去她唇上的水光,声音放得很轻,“小安,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父皇有句话说得没错,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挣。”
“我要把属于自己的堂堂正正挣回来,不受任何人的赐予。”
秦湛的目光很温柔,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和信心。
程安见他如此,知道已是不会更改,心里暗道:也罢,上辈子毕竟他性命无碍,我多多提点便是。如若逃不过天意再毁去容貌,我也不会嫌弃他半分。
于是便不再劝说,只上前半步,轻轻依偎在秦湛怀里。
秦湛拿手不松不紧地圈着她,两人都不再说话,耳里只有对方轻轻的呼吸声,体味着这静谧中的甜蜜。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见时辰已不早,程安抬起了头,恋恋不舍道:“那我先回姨母那儿了。”
“好,明天我再出宫去接你。”秦湛在她柔软的发顶落下一个个轻触的吻。
就在程安快要走出院门的时候,他突然唤道:“等等。”
程安停下脚步,询问地望去。
“你先洗个脸再出去吧。”秦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程安疑惑地摸摸自己脸,突然惊觉过来,又摸向发顶。
果然,头发蓬乱,簪子都斜斜垂在了耳边。
她急忙回到屋内,拿起桌上的铜镜一看,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早上Jing心描摹的妆容早就一团糟。两只黑黑的眼圈,口脂全都溢出在嘴唇一周,脸上也被泪水冲刷得红一道白一道。
更别说那鸡窝一样的头发了,简直就像大街上遇见过的疯婆子。
程安满心懊恼,又羞又气,见秦湛还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不由跺跺脚,恨恨地走向净房。
也不知道秦湛刚才看着这样的自己,是怎么吻下口的,还那么沉醉。
秦湛连忙跟进来要给她打水,被她遮着脸推了出去,“不用你不用你,你出去。”
“香胰子在盆架上,帕子也搭在上面的,你用,很干净。”秦湛被关在门外,就贴在门上说道。
“你怎么样在我眼里都美,刚才那样也好看得紧。”
程安一边洗脸,一边听着秦湛在外面絮絮叨叨地念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胰子水进了眼,笑着笑着,又流出泪来。
接下来几日,秦湛每天早早就候在尚书府外。刚用完早膳,程安就能看到墙外升起了五颜六色的小风车。
眼看程安又急急往外走,程世清在回廊上远远地叫住她,“又去哪儿?天天在外面疯,成什么样子?”
“爹,我去找程芸儿看新学的花样。”程安为了出去,这几天理由是张口就来。
有时是出门买彩线,有时是去买糖人儿,一买就是一整天。
而且必须自己亲力亲为,绝不让丫头小厮跑腿,说他们选的不合自己心意。
程世清端着一壶茶忍不住奇怪道:“你不说你和芸儿有仇吗?怎么又好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可真……”
“想我和那工部尚书李修明斗了几十年,哪有这样说言和就言和的?你们可真没有韧性。”
程安听了想叹气,爹您老人家难道还希望我去和别人不死不休?
“没好,好不了。我就是去让她看一看我那花样,看眼馋了却不让她描。”程安边说边往外走,“爹,我晚点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