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白听到年骅的这个要求, 顾虑地看了看陈崬申。
陈崬申和颜悦色地说:“等今天这几组戏拍完的吧。”
“对, ”墨子白也附和着:“这女孩入戏有些慢,我们等了很久她状态才出来的。等拍完的吧!”
墨子白和陈崬申都决定保护一下宫思年, 能避免他二人见面就避免。陈崬申给乔子滢递了个眼神,乔子滢立刻会意。
“年导,上次您说让我给您介绍个靠谱的制片人的事儿, 我正想找您聊聊呢。”乔子滢赶紧将年骅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第二场戏拍的十分艰难,这种强|暴的戏不仅仅需要调动演员强烈的情绪, 还十分耗费体力。宫思年每拍完一个镜头, 就得缓十多分钟。宫思年的表演墨子白是满意的, 但是宗哥却稍微有些不尽人意。的确,但凡是有些良知的人,都无法忍受这么折磨一个小女孩。现场的很多女性工作人员在看了宫思年一个多小时的挣扎以后,都受不了压抑地气氛,纷纷离开了拍摄现场, 更何况“施暴者”本人的宗哥。
年骅在这场戏的最后一个全景镜头的时候返回了拍摄现场。
“我会告你的!”刘伟捂着被打肿的脸说。
“我也会告你, 我不仅告你, 还要弄死你!”唐盛夏咬牙切齿地说。陈崬申的杀气,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得到。这也是他目睹了两个多小时施暴的戏后积累出来的情感,此时此刻,他是真当宗哥就是刘伟。
“你!你敢!”刘伟惊恐的说。
唐盛夏从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把美工刀,“不敢,当然不能因为你赔上我自己,但是, 我可以先划破你衣冠禽兽的嘴脸,再把你交给警察。”
“我有她的照片!如果我公布了,她以后都做不了人!”刘伟指着瑟缩在角落里的谢妍,喊着。
陈崬申把美工刀架在他的人中上,说:“侵犯未成年人,是可以判处死刑的。但是割掉你的鼻子,只是故意伤害吧,哪个重?”
“别!别……”宗哥肥胖的身躯艰难地蠕动着,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的颤抖着。
陈崬申踹了一脚缩成一团的刘伟,说:“走!去你家!带路!”
“好!Cut!”墨子白对着扩音器喊着:“各部门准备一下,转场!”
宫思年拿着矿泉水瓶,拼命的灌。这场戏演的她简直要脱水了,去丢空水瓶的时候,看到了坐在监视器旁跟墨子白看素材的年骅。宫思年的内心不由得一颤,时隔半年,再见到爸爸,宫思年觉得心里还是一如当初那么疼。
年骅看着宫思年刚拍完的素材,由衷地感慨,这孩子真是个天才。这么复杂地情感,能处理地这么到位。尽管最后一场戏主要是落在陈崬申和宗哥身上,她只是瑟缩在角落,没有一句台词,但是那些细微的动作让在现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忽略她的存在。可惜这只是个影视剧,镜头以外的戏,都不会被看到。如果这是舞台剧,那宫思年有多优秀,就能有多抢眼。
陈崬申敏锐地发现了宫思年情绪的变化,立刻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带离年骅视线范围。
“下一场戏可以吗?”陈崬申体贴地问宫思年。
宫思年有些心不在焉,这是她第一次在爸爸面前演戏,不知道爸爸会怎么评价。
“他……”宫思年犹豫地说,两场情绪激动的戏下来让宫思年格外疲惫,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力不从心:“年导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是早来了,但是主要是来找乔子滢的。”陈崬申避重就轻地说:“他拜托乔子滢给他介绍一个靠谱的制片人。”
看样子蓝颖的离开,真的对爸爸影响很大。
宫思年问:“子滢姐跟年导很熟吗?”
“算不上熟不熟吧。”陈崬申安抚地揉着宫思年地肩膀,说:“圈子不大,大家转来转去都认识。没事儿的,我们都在这儿呢。”
陈崬申的举动给了宫思年莫大的安全感,宫思年不由得心存感激。但她几乎立刻就发现了陈崬申的反常,难道他知道年骅是自己爸爸的事儿吗?宫思年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崬申。
陈崬申扯了扯嘴角,给了宫思年一个抱歉的笑容。
“是聂叔叔说的?”宫思年问。
陈崬申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是属于唐盛夏的。陈崬申设计了它,现在又用在宫思年身上。
“不是。”陈崬申真诚地看着宫思年的眼睛说:“没事儿的,相信我。”
宫思年知道这句台词也是唐盛夏的,整部剧里,唐盛夏对谢妍说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在谢妍最需要的时候说的。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宫思年觉得自己悟道了谢妍与唐盛夏更深层次的关系。每一个少女,在人生最迷茫,最不知所措的阶段,应该都会期待有这样一个对自己别无所求的长者告诉自己该怎么办。无论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无论你的过去、出身有多不堪,他都会毫不在乎,并且毫无保留的对你好。能让你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接受他的指引,这应该是一种很理想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