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窗外移回陈崬申身上,眼神黯淡,表情很麻木。不是艾薇薇逃避似的躲开目光, 宫思年的谢妍, 压根就不在意陈崬申说什么, 是一种绝望的麻木, 一副与你无关的眼神看了陈崬申后,目光又看向窗外。
“你怎么这么蠢?如果不是那天我没有问赫颜你是怎么找她的,她也不会告诉我你那天的状况……好吧!是我疏忽了……”陈崬申的语气软了下来,似乎宫思年刚才的反应,陈崬申软下来的语气有了合理性。
如果谢妍是惧怕唐盛夏的,那么唐盛夏就不会软下语气。而宫思年绝望的麻木感, 才让软下的语气有了苦口婆心的感觉。
“不过赫颜真的走了。原来那天我去找她,她就已经要悄悄走了,后来她给我写字条说你似乎出了生么事,我光顾着你机场找你了,彻底让她走了……”
宫思年的视线再次回到陈崬申身上,目光却不是麻木,而是有些恨意。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唐盛夏的狡黠,让他的那些小伎俩无处可逃。
是啊,赫颜离开是因为唐盛夏的变态,而唐盛夏的这番话,似乎是在怪谢妍,自己为了找谢妍而没能及时挽留赫颜。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崬申不自然的用手蹭蹭鼻子,说:“或许她要走,就算我不去找你,跪下来求他也没有用吧。”
这个不自觉的蹭鼻子动作,也合理了起来,唐盛夏是慌了。宫思年的眼神继续看向窗外,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墨子白的内心开始有些动摇了,到目前为止,宫思年没有说一句台词,只是用眼神,就压制住了陈崬申的气场,这个新人在跟演艺圈的前辈对戏,完全没有在怕。这场戏,是宫思年在带着陈崬申走,她刚才是多用心观察了陈崬申的小动作,给出的反应让这些动作都符合逻辑,一个新人,怎么能作出这么细腻的演技。
“妍妍,刘伟的事我会想……”陈崬申的语气竟然有了一丝讨好的感觉。
“不用了,刘伟已经死了……”宫思年的语气很冷,声音很轻。艾薇薇是楚楚可怜的谢妍,可是宫思年的谢妍,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沉重。
墨子白忍不住从监视器上移开目光,他也想看看陈崬申的反应。
“死了?”陈崬申震惊的表情,多了一丝慌乱:“怎么会死了呢!”
“是啊!怎么会死了呢?这样你便再没有借口束缚这个叫谢妍的笨蛋了对不对?你便不能再为你那扭曲的所谓的‘良心’赎罪了对不对?”恨意让宫思年的眼睛仿佛有强光,让人忍不住想逃开被她审视,可是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神里却有一丝后悔。
“妍妍,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陈崬申的语气竟然有些哀伤,低着头,愧疚和无奈让人有些心疼他。
这种表现方式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唐盛夏有些让人恨不起来,甚至有些同情他。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为什么会被一个女孩子逼得处处服软。
“你希望我怎么说?感恩戴德的接受你所谓良心的施舍?等到赫颜或者别的女孩回来时,我再被你一脚踢开?然后你再告诉我,你对我的不是爱,我对你的也不是爱,而是叫做施舍和依赖的感情?”墨子白从监视器里看得到的宫思年,简直不可思议。这段台词说的咄咄逼人,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来,仿佛这番话,伤了唐盛夏,更伤了她自己:“赫颜在的时候,我就是谢妍,赫颜走了,我又是妍妍了?”
陈崬申抬起头,看着宫思年,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谢妍,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在陈崬申抬头的那个瞬间,宫思年收起了受伤的神情,又回到了冷漠和略显恨意的表情。这一细微的变化,墨子白彻底服了。宫思年的谢妍,是有深度的,她的处理能让唐盛夏不单纯只是一个混蛋。
“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从来不会原谅背叛过我的人,我更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唐盛夏,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是最清楚吗?我跟你一样,都是无法相信任何人,但是为了你,我试着相信了,我以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是你却毫不犹豫的踹开我,当你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是你也吃定了我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才会做的这么绝。所有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你计划好的吗?如果真说整个计划里哪有偏颇,就是没料到赫颜会离开,对不对?所以才会回头来找我,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知道你很聪明很狡猾城府很深,但是这个世界不会总顺从你的意愿的!”
宫思年的这段话说的很慢,每一个字很清晰也很淡然。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每一个字,都化成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陈崬申的心里。他所有的善意都被她曲解,他们所有的过去都被否定,他对她唯一展现的真实,被冠以虚伪。
陈崬申在这段台词里,从受伤,到震惊,到难以置信,到愤怒,在宫思年足够慢的陈述里有了发挥的空间。
说完这段话,宫思年向落地窗走去,原来她一直看着窗外,是在确认逃跑的路线!剧本上只写了谢妍想迅速逃离,没有注明从哪里逃离。
艾薇薇选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