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拿起那枚簪子,轻轻的环抱住了棺椁,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你信中写的,我一个字都不答应。”
“喜服是你要我穿的,天地是你按着我的头拜的,合卺酒也是你逼着我喝的,你怎么就能说它不存在便不存在呢?”
“我不仅要做你的妻子,我还要告诉他们,我常长安就是个克夫的寡妇,看他们谁还敢娶我,看你还要把我往哪里推,反正你死了,你阻拦不了我的。”
“你怎么就死了呢,你走的时候我都听见了,你让我等你回来,我听见了的,你怎么就死了呢。”
“我收回要离开你的话好不好,你也收回那晚的话好不好?”
“我知道的你一定又是再骗我,上次顾寻的死就是你骗我的,你肯定又想骗我原谅你,这次我真的原谅你了,别再骗我了,你回来好不好。”
“对了,那枚镯子,你看,我一直带着。你说了的,等以后我带镯子,你带簪子,咱俩凑一对……”
常长安就像是那晚的沈宴,絮絮叨叨,一遍又一遍的自言自语。
所有的人都不忍心打断她。
常三不知是何时过来的,默默的站在一边心疼的看着时哭时笑的常长安。
最后,还是皇上过来,命人将哭的不能自已的常长安带走。
刑部侍郎沈宴之死一时之间成了京城所有人缄口不言的事情。
原因无他。
新册封的长安公主以妻子的身份要为沈大人守孝。
皇上自然不可能同意还未出嫁的公主上赶着做寡妇这么荒唐的事情。
可偏偏这生长与民间的公主性子极为固执,不惜触怒龙颜也要住进侍郎府。
为此,朝堂上下,面对Yin晴不定的皇上也是战战兢兢。
最后还是不久前突然出现在京城,失踪十几载的先皇胞弟神医荀修亲自面见皇上,不知与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才松口同意这长安公主为沈侍郎守孝。
邺城,付家村。
“傻大个,去把宋二嫂家的水也挑满了。”一名三四十岁的妇人,随手从旁边桌子上抓了把瓜子拿手里嗑着。
桌子的另一边同样坐着名妇人。
“你家这傻小子使唤起来还挺听话,在哪捡着个这么个宝?”
“我男人上山砍柴捡的,也不知道是摔着了脑袋还是原本就是个傻的,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往哪送,但也不可能光让他在家吃白饭啊,就先使唤着,好歹还有身力气不是。”
“那倒也是。”
“哎,刘家嫂子你听说了没?”
“啥?”
“城里前些日子出了反贼,朝廷来人全抓走了,好大阵仗,死了不少人呢!你说,你家这傻子不会就是……”宋二嫂子说着,瞅了瞅周围,“不会就是那逃亡的反贼吧。”
刘家嫂子一听,坐直了腰:“不会吧,哪能那么巧,再说反贼不是都被抓了嘛。”
“哦,也对,那也有可能是抓反贼的官兵。不过……这傻大个看着斯文,不像是当兵的料,应当不是。”
刘家嫂子又塌下了腰:“前几日说是皇上册了个流落民间的公主,上赶着给人做寡妇。”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叫什么,长安公主……”
两人这边说着,并没有注意到,挑着水走进的傻大个听到这句话,就那么担着桶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俩。
“你说这好不容易得了公主的位置,男人又死了,自己不说谁知道嫁过人,她如今又是公主,别人也不敢当面说。好好享受公主的生活就好,偏要说出去。要是我啊,我就瞒着,一个死人,比得上那些金银珠宝,有权有势的地位吗?当了公主什么好男人没有。”
刘家嫂子点点头:“哎呀,不过人家是公主,男人如今又死了。以后遇到了好男人,要改嫁也没人敢拦着不是……”
“当啷!”一声。
肩上的担子被男人狠狠的扔到地上。
两名妇人闻声转头看去,只见傻大个冲着她俩喊道:“不能改嫁,不可以改嫁,我不答应!”
两人笑了笑,只以为他是个傻的,没管他,又继续聊了起来。
晚上,村子里的人都睡的早,安静的也早。
白天两人说的话不停的在脑袋里吵来吵去,男人翻来覆去只觉脑袋疼。
特别是“长安”“改嫁”“寡妇”这几个字样,一直反复钻着,连心口都是疼的。
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画面,其他的声音。
他好像看到了一袭红衣的女人,那女人脸上全是愤怒,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骂他。之后又看到那个女人睡在他旁边和他说说笑笑。
越来越多关于这个女人的画面,一遍又一遍扎在他脑袋里。
明明他不认识这个女人,可是看着那些画面,为什么心口会这么酸涩。
还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他要回去,她还在等着他。他要回去,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