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快乐。”
眼前是一方有些熟悉的蓝色荷包,常长安眼睛一亮,这是她来京城后丢的那个荷包。
“你什么时候找到的?”常长安接过荷包,仔细检查着里面的东西,常老头给她特制的小剪刀,还有她的药全都还在。
“这是什么?”
常长安从里面拿出一枚镯子模样的东西,和她以前经常带在腕间的那枚藤镯样式很像。
不同的是这镯身非藤木而是用一种通体暗红似玉非玉的东西制成,初触沁凉再触便染上了手指的温度。镯身纤细轻盈,中间断开一小截,那暗色并不沉闷,有细小的荧亮从里面隐约透出,首尾处用金丝绕嵌着一只极为微小却做工Jing细的翠绿蜻蜓,远些看更像是镯子上沁出的一抹水珠。
看到那只晶莹剔透的蜻蜓,常长安的记忆一下子便被拉回到了清源的那段时光。
那是一个黄昏,她从山上采药回来,路过一片荷塘的时候刚好看到顾寻的马车停靠在路边,不远处便是负手而立的顾寻。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平素一贯淡漠疏离的面庞也染上了一层暖色。她不知不觉走过去,靠近,与他并肩而立。
有蜻蜓从前面半开着的荷尖一掠而过,停在了她身后的竹篓上,她眼疾手快抓住了那只蜻蜓,几乎是想都没想就递到了他眼前。“送给你。”
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原本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没话找话罢了。
她没想过他会理她,所以在他伸手接过的那一刻,她愣了一瞬,随后鬼使神差的嘴欠说了一句:“‘蜻’谐‘情’,这可是我送给你的情,你可要好好保管。”
话落,她便眼睁睁的看着他接过蜻蜓的手微顿,她还没来得及得意笑出声,只见他双指一翻,那只蜻蜓便被当场捏死。
后来,她气的半个月都没主动去找过他。
现在想想,当时那半个月对她来说是煎熬,但对他来说却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耳根清净吧。
常长安将目光从镯子上移开,当做没发现这处的微小细节。收起心绪,眉眼一弯,笑道:“送给我的?”
因着上次送礼物被拒的Yin影还在,沈宴不自觉的有些紧张,哑了声音问道:“喜欢吗?”
“很喜欢。”常长安给了他一个拥抱。
沈宴心底一松,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长安,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看你穿上嫁衣的模样了。”
常长安笑了笑,没有说话,把镯子收了起来。
“现在这副模样,镯子是戴不了了,你上次的那只簪子呢,我记得那是一枚男簪吧,正好适合现在用。”常长安不过随口一说,转移话题而已,料想他不可能把那东西一起带到身边。
谁知沈宴听了当即便起身,将她从腿上扶站好,脚步急促的往里间走去,不过一会便出来,手中拿着的正是当日那个装簪子的盒子。
沈宴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簪子。
沈宴一直观察着常长安的神色,见她脸上没有丝毫不对劲的情绪才放下心。取下她发间一直碍眼的玉簪,长发猝然滑落。沈宴走到她身后,动作轻柔认真的用簪子小心束好。转身的时候手背无意间碰到了放在桌沿的玉簪。
“啪!”
青玉碎了一地。
也是这突然的声响,让一直呆愣在原地的常长安猝然回神,对上沈宴染着笑意的眸子,下意识后退几步,腿弯撞上身后的椅子坐了下去。
沈宴欺身靠近,伸手把常长安额前额一缕青丝绕到耳后。
“这簪子你就先戴着,回京后等恢复女儿身了,就我戴着,与那镯子刚好凑一对。”
常长安还沉浸在沈宴亲手为她挽发的震惊中,不自在的偏了偏脑袋。
“长安,你可愿意每天也这般为我束发?”
常长安迎着沈宴的目光突然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般,鬼使神差的抬手伸向了沈宴的耳尖,此时此刻连沈宴自己都没注意到,那里早已经微微泛红,有些发烫。
沈宴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自在,薄唇动了几下,轻声道:“记忆里,娘每天都会给爹束发……”
那是结发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情,你的发终究不会由我来束。常长安心底呢喃一叹,把目光从沈宴耳尖移开,转回目光的时候,才发现沈宴鬓边沾了些白色。
白发吗?瞧着不太像白发,又离近了些,这才看清不知在哪里沾染上的白色粉末,伸手捻了些,递到沈宴眼前,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你去哪里了,头发上沾了东西都不知道。”
话落,外间突然传来婢女扣门声:“大人。”
常长安心底松了一口气,推开沈宴起身去开门。
婢女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常大人,这是沈大人亲自给您做的生辰面呢。”
沈宴做的?
常长安看向沈宴鬓边沾染的白色,眼中全是惊诧。
他一个堂堂的刑部侍郎,未来的相国大人,竟屈尊降贵亲自下厨?
沈宴走到桌前,接过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