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由跟了过去。
他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细白条纹衬衣, 背对着她站着。只是倒杯豆浆而已, 背影看起来也格外认真。
梁韫忽然想起来,这么多天, 从来没有见他穿过上次自己送他的那件白衬衣。
应该是不喜欢吧。
梁韫默默收回视线, 有些低落,没有注意到他走了过来。
“小心烫。”贺隼递给她一杯豆浆,将马克杯的杯柄对着她。
梁韫回神, 忙接过,“谢谢。”
贺隼端着自己的杯子,转身靠在料理台边,“在想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梁韫不由转头看他。
他姿态悠闲地靠坐在自己身旁,黑色长裤勾勒出又长又直的双腿,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着。衬衣领口还有两颗扣子没扣,锁骨隐约。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透,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
一贯的清冷之中多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像牛nai,又像冰淇淋。
无所谓,反正都是甜的。
紧接着,没由来的,梁韫觉得心跳很快,生怕被人察觉自己的异样,忙低下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一心期待着他赶紧去餐厅,突然,脸上贴上一抹温热,梁韫倏尔抬眼。
他端着杯子的那只手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有点温热,眉头微微皱着,“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梁韫退开一分,连忙摇摇头,“没有。”
他似乎并不相信。
“叮!”
吐司烤好了。
这声音在梁韫耳朵里听来简直太过美妙,赶紧借这个把话题带过去。
*
吃过早餐,梁韫坐贺隼的车去律所。自从她搬过来住之后,每天上下班都是他接送。其实并不顺路,她反抗过几次,发现反抗没有任何效果之后,就默默接受了。
她偶尔会好奇,她一个小小律师每天都累成狗,公司有那么多事情要他管,他怎么会这么悠闲?
梁韫实在不愿意往个人时间管理能力上想,那样挫败感就太大了。
像是要解答下她的疑惑,中午吃饭的时候贺隼来电话,说今天下午有个会,会开到很晚,所以让司机过来接她回家。
哦,原来也是会忙不过来的。
梁韫搅搅面前的橙汁,道:“不用叫司机过来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完,感觉没有什么说服力,梁韫补了一句,“地铁站下面有个小吃街,我好久没有去过了,突然很想吃有一家的章鱼小丸子。到时候吃完刚好坐地铁回家。而且我天天除了家里就是律所,偶尔也需要放放风的。”
她说完,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下来。
梁韫不解,一回想,忽而觉得自己刚刚那个语气像是在……撒娇?
登时尴尬,连忙补救,“你好好开会吧,不用担心我。”
良久,才听见他答应,“嗯。到家给我电话。”
呃……电话?他要是还在开会怎么办?
“好,我一到家就跟你说。”
发消息跟你说。
“嗯。”
“别忘了按时吃晚饭。”梁韫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说完,才觉得自己脑子犯抽。
“好。”他的声音里隐隐有一丝笑意。
梁韫赶紧两三句结束了通话。
她将手机放回桌上。
她跟贺隼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时常会不自觉地一下靠得很多,然后又会有意识将距离拉开一点。
不过吴大专家却说,这很正常。
——“这是因为你们突然住在一起。加上你们两个都不是那种会依附别人的人,所以会不断去摸索两个人都觉得很舒服的相处模式。很正常不是吗?”
梁韫轻叹一声。
摸索?他或许是吧。不过这么理智的一个词放到她身上,简直打脸。
特疼。
*
梁韫说想吃章鱼小丸子,本来只是为了让贺隼同意她自己回家,不过后来竟然真的馋了,越忍越忍不了,最后干脆电脑一关,做不完的工作明天再做,拎包下班!
这边之前梁韫经常来,不过这段时间太忙,好久都没来过了,一进来,看到熟悉的店面,顿时十指大动。
梁韫从店小哥手里接过自己的章鱼小丸子,牙签插了一个放到嘴里,还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心满意足地叹息一声。
肚子里的馋虫被这章鱼小丸子全勾起来。梁韫一路吃了过去,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才坐地铁回家。
*
他们住的那个小区跟地铁站隔着一条街。从地铁站出来之后,还要走个十来分钟才能到家。
刚好走回去可以消消食,梁韫捂了捂有些撑的肚子,有些小高兴。
因为上下班天天有人接送,这条路她还没怎么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