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环儿才踏进门,便瞧见二人如此景况,忙背过身去,缓缓道:“殿下,宗生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正在殿外候着。”说罢又忙忙退出身去。
朱允檀才站起了身,仍旧隔着纱帘对兰儿道:“我晚些时辰,再来看你。”
邵芷兰忙起身抹了抹嘴,行礼拜别。
*
朱允檀一面随着宗生回府,一面问道:“母后派来的让,可有说因何事?”
宗生喘着气道:“这倒未说,只那人神色急切,想是大事。王爷快快更了衣入宫罢。”
慈元殿
朱允檀进殿,只见殿内只留秦嬷嬷与皇后,秦嬷嬷见朱允檀终进宫了,忙上前道:“殿下快去。”
朱允檀上前,皇后只坐着椅上,神色憔悴。他轻声唤了声母后,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檀儿……法兴寺走水了。”皇后有些哽咽的说着。
他定了定神,原是想寻个机会再缓缓告知她凝儿的事,但依着母后的性子,必不肯,倒不如趁着这次火势教她以为凝儿死了。也便自此没了这牵挂。
“凝儿如何?”朱允檀说着。
“方才才传来的消息,现下……我也不知是何情形。”
“母后你先安心歇下,我即刻便快马往法兴寺去。”他跪地道。
“好,好。”说着皇后深思又忧虑起来。
朱允檀离了慈元殿便快马去了法兴寺,他前往只为一件事,那便是为凝儿寻个适合的尸身,以便能将其他人哄骗过去。
他带着府上心腹寻了一具与凝儿身量相仿的尸体,并让宗生带人抬进了凝儿祈福的内殿。
才从殿里出来便碰上了朱允枢,他神色慌张的问道:“凝儿呢?”
朱允檀眸中濡着,艰难的道:“她——去了。”
朱允枢眼睛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抬腿便要往里间去,却被朱允檀拉住了胳膊,“别去,凝儿已面目全非,看了只会徒添伤心。”
说着人已站不稳当了,朱允枢忙将他扶住,又低声问道:“王兄千万要看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若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母后可如何承受的住。”
朱允枢叫宗生将他的马牵了回去,又用自己的舆轿,将他送回了简王府,安顿罢了这才出了王府。
“殿下,简王这是……”跟着轿子的贴身小厮问道。
朱允枢的面儿上已全然未有方才悲恸的神情,冷冷的哼道:“想来朱允凝逃走的事儿,他亦知情,才会趁势作出这出动静。”
小厮疑道:“那皇后娘娘,是否也知情?”
朱允枢冷笑道:“她若知情,绝不会如此坐视不理,她那般在意权势的人,怎能任由公主跟了常子茂去。再不济,亦可许个王宫贵胄,替允檀铺路。原想借着朱云凝逃离之事,让李氏受罚,不曾想竟让允檀先拦了路。”
小厮继续道:“我们何不直接向皇上禀明,请皇上重查此事?”
“愚蠢!”
莫名便将此事拿出来放大,无论结果如何,皇上日后便一定会疑心于他,而他同朱允檀兄友弟恭的模样便再演不下去了。
朱允枢掀起轿帘,下了命令:“传太子妃父亲来东宫一趟。”
赵侍郎觐见过太子后,竟得了特许,准他入后院瞧瞧太子妃。
“父亲。”赵氏见着父亲,泪已盈眶,忙拜了下来。却被赵侍郎扶住了,缓缓道:“娘娘贵为太子妃,万不可行此大礼。”
赵氏伏在父亲的肩头便呜咽起来,她进东宫日子已久,谈不上何特殊的宠爱,从前东宫中的有廖元菱,太子的宠爱她尚不能分的一杯羹。东宫外又有廖元延,父亲亦不能太子重用。
赵侍郎轻拍了拍女儿的肩,缓缓安慰道:“殿下能特许我们父女相见,可见宠爱。”
赵氏抬了头,温语问道:“家中母亲可还好?”
“都好,都好。你只身在这东宫中,已是艰难,再无需牵挂着我们才是。”
赵氏搀扶着父亲落了座,因问:“殿下召父亲所谓何事?”
“指挥使司常子茂出任了怀远将军一职,指挥司佥事一职空缺了出来,太子殿下有意教为父去举荐个人上来。”赵侍郎沉思半晌,“只是这差事亦不好办,虽我与太子殿下往来不多,但因你的缘故,早已将我二人看作一党,此番我直接出面了,怕是会引起圣上猜疑。”
赵氏并不懂得朝堂上的一些谋略,只急道:“这是殿下交给父亲的头一件事,万不能出纰漏。”
赵侍郎颔首捋着须,“为父又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待我从长计议才是。”顿了顿又道:“为父在太子殿下跟前的作为是要紧,可你这儿更是紧要。如今已没了那廖式,你该抓紧了时机有个孩子才是。”
“女儿知道!”一提起这事儿她便泄了一半气,太子至今未有一个子嗣。谁若能诞下头一胎,这其中的厉害自不必再说。
原他偏宠廖式一人,还好那个蠢人身子亦不争气。现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