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事理,只不过略坐了坐,便急急的走了,留本宫一个孤寡老妇人罢了。”
朱允枢拱手行礼道:“母后何出此言,王兄向来是孝顺的,况且母后雍容华姿,何来老妇人之言。”说着将自己身前盘中的荔枝剥出几颗后,令侍女呈与皇后。
婢女便将那盘剥好了的香荔放在了皇后跟前,她笑道:“你顾着自个儿便好,本宫早已用过了。”
“母后宫里的东西到底是好的。”朱允枢又剥了一颗放入口中,“不知母后可否赏我些,教儿臣带回东宫中去。”
皇后对秦嬷嬷笑道:“你瞧瞧这孩子,还似幼时那般,好甜食。总归这些都是你的,慢些吃,吃不完了给你带回去就是了。”
朱允枢回道:“非儿臣贪嘴,只是林采女亦喜食此物,带回东宫也叫她尝尝罢了。”
“可是那个新进的人儿?上回你带着进宫那女子?”
“回母后,正是她。”
皇后点着头:“也好,你宫里的人儿着实少了些,是该添个了。”
“太子妃贤良,近日接连替儿臣纳了好几位侍妾。”
皇后叹道:“这本该是她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功劳。”
“母后教训的是。”
“既进了些新人,这赏赐自是不能少的,”皇后道,转身又对秦嬷嬷说:“按着她们的位分,明日一并去东宫赏下去罢。”
“儿臣替她们谢过母后。”
二人又谈说了半晌,朱允枢才离了慈元殿。
“扶本宫回寝殿罢。”皇后懒懒的道。
秦嬷嬷瞧了瞧桌上太子方才剥好的香荔,问道:“娘娘,这荔枝——”
“收拾了罢。”皇后轻瞥了一眼,淡淡的道。
秦嬷嬷应了一声,身侧的侍女便上前将盘子撤了下去。她则搀着皇后进了内殿,一面走着一面道:“瞧着太子殿下近日来的倒也勤,许是也知晓自己上回的莽撞了。娘娘若是与他冷淡了,不也失了圣心了。”
皇后冷笑道:“圣心?圣心若在,又何至于纵容他这个儿子对本宫如此无礼。不过那赵氏,倒还真是本宫小瞧了她。原以为她心中只有些儿女情长,不曾想还有些谋算。”
秦嬷嬷不解道:“她既好容易才除掉一个廖良娣……是廖元菱,又何苦再往东宫添这些的人。”
“左不过是想留住他的心,别教它随着那姓廖的一并去了,再者,撇清自己在廖氏的事儿中的嫌疑罢了。”
嬷嬷思虑着道:“除了一个廖元菱,又折腾来这些人,岂非前功尽弃了?”
皇后笑道:“纵是再寻十个、二十个来,也不见得能比得上半分廖元菱的分量。瞧瞧,她倒够狠,竟还特意寻了个跟她长得相似的女子来蛊惑他,也不嫌堵得慌。”说罢轻轻打着哈欠,轻声道:“东宫那边,暂且无需理会了,太子既有意宠着那个替身,你便也暗中帮他一把,且叫他们窝里先斗斗罢。”
秦嬷嬷恍然道:“老奴知道该如何做了,多谢娘娘提点。”说罢便将她扶至妆镜台,将发间的饰物尽数卸去,一旁的锦盒中取了条抹额,欲给她戴上。
“这条抹额,本宫怎从未见过?”皇后疑道。
秦嬷嬷恭谨的回答:“原是去岁娘娘生辰时,底下人献上的,因娘娘惯用那条貂绒的,便未将它取出。只近日那条抹额有几处的金线有些松了,便让人拿下去补了。老奴自作主张的便取了这条出来。”
皇后抬手抚上那条祥云纹镶碧玺抹额,缓缓点头道:“这布料虽普通了些,这块碧玺却是不错的。”
秦嬷嬷忙道:“娘娘慧眼,此碧玺有美容姿颜之效,教老奴给娘娘戴上罢。”
皇后摆手道:“将它收起来罢,明日你出宫之时,顺道送去庆元殿。”
秦嬷嬷心中虽有几分打算,还是问了出来:“是给滇池国三公主的罢。”
“这还需要问,本宫瞧你也老糊涂了。”
秦嬷嬷憨笑道:“老奴老了。”
皇后又道:“明日静妃生辰事宜,可安排妥帖了?”
秦嬷嬷回道:“都是依照娘娘指示吩咐下去的。”说着将她扶上了塌,问道:“宫妃生辰,可要给三公主下帖子?”
“请上罢。离滇池国时辰离京的日子不远了,得教他们多见见面才是。”
说罢秦嬷嬷放了床榻两端的软帘,点上了安神香,这时皇后又喃喃道:“将那邵芷兰亦请上罢。”
即便她再不情愿教个知府的女儿作王妃,可现下横竖是拦不住儿子了,只能先将他稳住,再慢慢撮合着罢了,如此想着,才安心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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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芷兰接到了帖子便思忖着,既是赴生日宴,亦不能两手空空就去了。且宫中嫔妃皆养尊处优,又有何稀罕物件不曾见过。正绞尽脑汁时,正瞧见环儿手持一把香菊轻罗团扇在与小丫鬟嬉戏玩闹着。
“环儿!”邵芷兰朝她招手道。
“小姐,怎的了?”
她拿过环儿手中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