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陈然不由自主地将手里的衣服捏得更紧了些,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右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陈然呆呆地看着前方,感觉全身的血ye都在燃烧。
几乎可以确认了,就是他。
那么好的学长..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是哪里搞错了吧。
陈然想到有些发疯,本就泛白的指尖更是直接冷了下去,他几乎想即刻冲上台问俞晚:“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或者是哥哥?特不懂事的那种。”
简直了。头皮发麻。
他一时半会实在是没法接受这巨大的心理落差,一下一下地冲击得他几乎又想逃跑,但仿佛被地板施了咒,双脚死死地定住,陷在地里稳稳扎根,不断生长。
他蓦地通了电般什么都听不见了,无论是远处俞晚讲话的声音,周围人谈笑的声音,还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心跳声。只是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他不能再逃了,他要问清楚。
但如果事情真和自己所想的一样又该怎么办,扯下他优秀的伪装,叫嚣着要揭发他吗?告诉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情绪高涨地期待着他的人们,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不值得大家的崇拜和喜欢。
可是他居然不想这样。
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冒出这样想法的自己简直比俞晚还像个疯子。
他就是不愿意看到那双琥珀般骄傲平静的眼里因为这样的事情泛起错乱的波澜。
清楚别扭地不愿意,这种异样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发疯。
俞晚穿着白衬衫,明明是陈然最喜欢的颜色,这时在他眼里苍白得竟有些刺眼。
接着视线一瞬间对上了,他心里一空,排山倒海的矛盾情绪促使他近乎要失控,睫毛不能自己地微微发颤。
他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心虚小孩一样急忙本能地低着头躲避,手上的外套忽地传来阵阵蛊人的气息。
烟草味里混着点淡淡的书卷气,伴着回忆席卷而来。
是只属于那个人的气味。
陈然怔怔地望着地板,有些失神。
作者有话说:
还是忍不住写了。国庆继续。?谢谢哒哒哒=3=
19
“小陈??”
张和园略带急切的催促声音把陈然一下子带回现实,感受到身边人的轻拍,他才彻底从放空的次元里抽离,如梦初醒般抬头,茫然道:“怎么了?”
“等现在台上那个代表下台你就该上了。”张和园侧过脸,关切地看着他,“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身体不舒服吗?”
陈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努力攥紧本子的手仍是冰凉无力,这才把视线重新放回台上,就这样看着俞晚认真投入地为台上同学解答的样子,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代表终于下台落座。迎着周围人的掌声他摇晃着站起身,边深呼吸边催眠自己:这个人不是骗子,不是变态,他只是那个很厉害的学长。
他就这样晃晃悠悠上了台,俞晚抬眼望着他走来,通透的眼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眼看离那张熟悉好看的脸越来越近,他的胸口就闷得难受,几乎要忘记自己要问些什么。
“你好,陈同学。”像是看出陈然的不自然,俞晚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眼神大方地落在他身上,语气轻松得像是素未谋面。
陈然一愣,条件反射回答:“学长好。”接着忙打开他那个写满工整字迹的小本子。其实本子上当前需要的内容他通通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下意识躲避面前人的目光。
他犹豫着把不必要的字眼删除,有些不稳地念起来:“请问学长..怎么看待帮罪大恶极罪犯做无罪辩护的律师?”
“我刚毕业的时候,确实就收到过这样的委托。”俞晚顿了顿,“委托方给的条件优厚到我接下来不需要再工作。”
“当初报考法学,我说我会证明自己,不肯和家里人要钱。显然这时我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应该说是捷径。”
“他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需要一个愿意替他出面的人。”
“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俞晚淡然道,人头攒动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他无所谓般继续说:“人们习惯性给从事律师职业的我们下定义,觉得律师就该是高尚正义的化身。”
“但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表达我有多高尚。”他轻轻敲了敲演讲台,“作为律师,我们捍卫的是程序正义,而不是实质正义,如果本着希望扭转畸形法治环境给当事人提供不理证据,属于违法行为。”
“况且,我不愿意做也总会有人去做。”他垂眸,哑然道:“走职业流程追逐利益本身是没有错的。”
“社会在不断进化,就算是封建专制的古代,都没人能笃定地给什么人的行为判定死刑,注定是要走维权这段程序的。所以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