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审视地看着对方。
这个人长相有几分面熟,而且一来就频频往钟家的方向看,此刻表情慌乱又有些忌惮……
季修忽然道:“刚才听你自我介绍姓宁……你是宁元良?”
宁元良愣住,看着季修,眼神躲闪,语气虚了起来:“你知道我?”
我要知道就不会敲钟家门了!
季修听他承认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噎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元良,宁柠生父,也是钟时溪的大学同学,第一任丈夫。
上一世,这个人似乎只提供了一颗Jing-子,之后就没有作用,再没有出现过,成了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路人背景板,连长相也模糊在庞大的世界线设定里。
所以在他出现的时候,季修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想着,季修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茶杯,心道要是认出来了,别说给对方倒茶,他不将人赶出去,都算他不是个男人。
不过这一世,似乎因为季修的干涉,故事走向发生变化——
钟时溪提前离婚回了家,又因为他将要拆迁,让这个人也重新冒头了。
“你刚才拦着我,不让我敲门。”季修盯着他,语气随意,“是害怕见到钟家人是吗?”
宁元良脸色干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面前这人,似乎和钟家人关系很好,连他的存在都知道,肯定也知道他当年做的那些事。他心虚理亏,不敢辩解。
“你走吧。”季修扯了扯唇角,指着旁边的另一位年轻工作人员,“不想见钟家人,就快点走,我和他谈也行。”
宁元良没想到季修会这么好心。
但是一听钟家的门里面已经传来了回应声,马上有人要出来,心里一慌,立刻捂着脸,从一旁的安全通道溜走,连电梯都来不及坐。
季修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
对方不想见钟家人,巧了,他也不想让钟家人看见他,免得破坏彼此的心情。
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出现是怎么回事,以后还会不会再冒出来。
蝴蝶效应,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就怕冒出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季修皱眉,嫌弃地收回目光,看向钟家方向。
钟父正好因为听见动静而打开门,因为早就有了约定,对于季修身后的工作人员半点不意外。
他身后,钟时溪牵着宁柠也一起走了出来,和季修打完招呼,注意力放在穿着西装的黑框眼镜身上,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通道消失的人影。
季修瞥了一眼,将几人带回家中,关上门,开始商讨。
讨价还价这种事,也是看资历和年龄的。
宁元良虽然没用,但是也算是老油条,经手过大大小小的拆迁案,熟能生巧,能将拆迁的补偿极力压到最低。
可是这一次,因为钟家人的事,他一个人跑路了,留下一个新手黑框眼镜在。
新手完全抵抗不了季修的步步逼人,又有钟家父女加入其中,轻易就被掌握了谈话节奏。这次商量之后定下的价格,竟然无限接近部门给予的最高价格底线。
于季修而言,这当然算得上是一笔非常成功的交易。
可是于宁元良和黑框眼镜而言,就不一样了。
签订合同,记下打款的银行卡号,黑框眼镜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赶紧告辞,去楼下找前辈。
他其实并不懂前辈突然逃走的原因,不过看情形,再傻也知道不能当着钟家人的面揭穿前辈,他只能装傻,伪装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尽力和对方拉扯。
现在事情差点办砸了,他当然要去找前辈分担责任。
宁元良躲在小区楼下,没走太远,听了果然很是发愁。他进了部门很多年,一直没有晋升,眼瞅着已经快三十了,还和新人一个待遇。
钟家人果然是天生克他来着。
宁元良心里愤恨,想到什么,向黑框眼镜打听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季修和钟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黑框眼镜如实说:“我看着觉得,季先生应该是正在和对面户主的女儿谈恋爱。”
什么!
宁元良蹭地从石头上站起来,谈恋爱?
钟时溪竟然放下他,有新男朋友了?
宁元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从他出轨离婚之后,和钟时溪分道扬镳,彼此的家庭也闹得很不愉快,居住在另一个区的宁家,早就失去了和钟家沟通来往的的身份和立场。
所以,他们丝毫不知钟时溪已经二嫁,后面又离婚的事情。
只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出身的男性,普遍有一种迷之自信。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钟时溪带着女儿,还在为宁元良守身如玉,情深不悔。
毕竟宁家条件好,宁元良独生子出身,自身也不错。
在大学的时候,他写得一手好诗,大小算得上是个才子,在系里爱慕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