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他向来很会做戏,明明眉眼里都是不可逼视的喜悦神采,却要故作矜持地摆手:“不敢,不敢,我父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中年儒生一脸神往:“南阳候久不现世,我等百姓十分遗憾。公子既然在此,不知侯爷可在?”
季盼春勾起红唇:“我父在后面的车队中,我先行一步,为父亲清道。”
清道,清的自然就是王家这样的拦路恶霸。
他看向王思远,收敛了刚才的得意,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屑:“你自己带着人滚,还是我打你一顿再滚?”
王思远是外地来的世家子弟,对京城势力并不熟悉,来了半年,也从未听说过南阳候的名字,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吓退。
他从引以为傲的容貌被人打击的挫败中回过神来,发现有了为难季盼春的机会,顿时来了Jing神,做足一个恶霸的样子,耀武扬威,死活不让地方,还要冷嘲热讽,稳稳地拉住了季盼春的仇恨值。
“啪!”
他正说得起劲,突然一道鞭影击破空气而来,重重地落在他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思远受不住冲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脸,发出惨绝人寰的大叫。
季盼春眉眼暴戾,手持马鞭,丝毫不曾留情,鞭子舞得密不透风,一鞭又一鞭,噼里啪啦落在王思远身上,将王思远打得就地打滚,不断地哀叫躲避。
比依萍找她爸爸要钱那天挨的打还要惨。
很快,王思远穿在身上的锦衣便碎成了布条,身上满是鞭痕,伤痕累累。
季盼春收了鞭子,玩味盯着他:“既然你不愿选,那本世子就为你选了第二条,若是不满,尽可以说出来。”
“好痛,好痛,救命……”王思远痛得已经神志不清了,只会在地上哀叫。
他的小厮害怕得全身发抖,既想躲开,又怕回去王家被问责,声音发颤地冲着打手们喊了一声:“还不动手!是想回去被发……”
“啪!”
猛地一鞭子落在小厮的脸上,打断他的话,将他狠狠地掀翻倒地,还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都说打人不打脸,可是季盼春最喜欢打的就是脸。
季修说教过他几次,无济于事,见他对自家人和百姓们都很正常,只有碰上惹事找茬的恶人才会如此,也就无奈地随他去了。
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大概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面对那些骨子里坏出来的恶人,季盼春这个这个能磨得他们哭爹喊娘的大恶人,倒显得不是那么的恶。
在边关六年,虽然打开了季盼春的心结,让他敞开心扉,拥有了广阔的心胸和远见。可是一旦涉及到家人,他便不可避免地变回从前那个睚眦必较的十二岁少年。
更可怕的是,到边关后,云大将军赏识这个外孙的根骨,不顾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的规矩,将云家的独门拳法传给了季盼春。
后来,季盼春又在外面认了一个师父,学了一手好鞭法。
别说京城这些贵族弟子,就是边关士兵,也少有人能在他手下走上十个回合。
季盼春坐在马上,一把鞭子使得如火纯青,不曾变动身形,就将冲上来的王家打手压制得毫无喘息之地,遍地惨叫。
直到季盼春玩腻了,收手止鞭。
在狂风暴雨般的鞭打下捡回一条命的王家打手满脸血痕,吓得肝胆俱裂,好不容易得到一口喘息的机会,来不及放狠话,拖起地上的大少爷扔上马车,疯狂地掉头就要逃走。
“等等!”中年儒生和粉衣少女同时喊道。
王家打手停了下来,满口惶恐地看过来。
粉衣少女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看向中年儒生。中年儒生指了指受伤的老者:“医药银子还没给,就这么走?”
小厮全身冷汗地松了口气,飞快地从袖子里扔出一锭银子,好似屁股着火一样跳上车辕,催促车夫:“快走,快走。”
马车一溜烟儿地从大街上消失。
季盼春整理鞭子,嗤笑道:“下贱,非要挨一顿打才肯滚。”
在场百姓摄于他的容貌,又感动于他的仗义出手,听见了他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反应,反而恭敬地冲他拱手道谢。
季盼春摆手:“行了,散去吧,别聚在路中间。”
他对于这些百姓没什么感觉,不过季修时常在他耳边念叨,他身为侯府世子,身份贵重,举足轻重,不求他周济天下,只要别祸害百姓,所以对这些百姓的存在,他自有一份容忍之心。
百姓们离开了道路中间,让出路,却并没有散去。
见季盼春挑眉看来,以中年儒生为首的百姓满脸踌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年不曾目睹侯爷风采,我们想在这里等等,等侯爷的车队路过。”
季盼春顿住:“……”
都怪他嘴快,将季修的行踪说了出来,这下糟了。
在边关六年,见识过无数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