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感情的事。特别是没有自主能力且看不到康复希望的病人。他们只能无休止的住院出院、出院住院,反反复复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除了眼睁睁看着他衰弱外,无能为力。在这种负面情绪长期加持下正常人也会变得压抑烦燥。人们开始自欺欺人的推诿——工作忙,家里有事。
似乎只要不看到亲人一日日的衰弱,就可以欺骗到自己一样。
渐渐地,伴着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将死之人似乎成了众人默认的一件事。他们甚至更愿意拿这个时间漫无目的发个呆,玩局游戏,也比陪伴那个半死不活却又事事需要人亲力亲为照顾的亲人来得有乐趣和意义。护工及保姆这个职位渐渐替代了久病床前的孝子角色。
霍琅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特殊。
似乎把人从死神手里抢回那一刻起,他似乎就笃定程研肖能够健康平安陪他走完一生。
程研肖昏睡十个小时后,扇动着睫毛悠悠转醒。入目就是霍琅那张英俊到邪气的脸。“睁开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我的荣幸。”霍琅拉着他的手,温柔道,“饿吗?给你温了粥。”
程研肖的胃饿到不行,但口腔内却似包着一层苔藓,隔断了他的味觉。他不适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等我先缓一下。”
他躲了太久,睡着时还没感觉什么,等醒了以后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霍琅看他脑袋左右摆着,一副不适的模样,便走到病床后把床摇高一些,看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后固定好床。
“你可真贤惠。”程研肖看着他笑。“我赚了。”
“那你可得对我好点。”霍琅笑着把插着吸管的杯子递到他唇边,“喝点水。”
“恩。”程研肖抿了俩口水才感觉嘴里好受多了。
嘴里好受了,鼻子又受罪了,他闻着空气里弥漫着的消毒水味,皱了皱眉头,对着霍琅道:“我们回家吧。”
霍琅就像对待蛀了牙还偏偏想吃糖的熊孩子,“下午做了心脏彩超再回去。先刷牙还是先喝粥?”
程研肖感觉自己饿的胃那一块都要瘪下去了。“先喝粥吧,好饿。”
下午的彩超结果程研肖也看不懂,转而去看霍琅的脸色。
霍琅收起彩超单,推着程研肖回房。
再度坐回轮椅的程研肖有一种自己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它的错觉。“检查报告单结果不好吗?”
“可控范围内。”
程研肖悄悄翻个白眼,可控范围你还冷着脸?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霍琅在他发顶印了一个吻,“回家。”
回家后的程研肖也没能脱离轮椅和床。他的行动范围被划在了霍琅的卧室,连次日裁量订婚礼服的裁衣师傅上门来测量尺寸都是霍主琅亲自上床帮人量的。
霍琅的主卧成了照顾病人和办公的混装区域。
程研肖躺在床上,心里无比怀念部队训练时汗水挥洒的畅快。再想想自己现在只能卧病在床的悲惨,忍不住对着窗边办公的霍琅道,“你们这些资本主义可真会玩,老子捉毒贩时都没你们这帮有钱人的花样多呢。之前那玩意是你弟?”
霍琅知道这是憋坏了,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床边开始削苹果陪他唠嗑。“同父异母。”
“恩,看你俩长得就不像一个人种。”程研肖闻着苹果散发的淡淡果香,一双眼满意的瞅着霍琅那混血立体的五官及那道破开眉角的斜痕伤,带着点伤反而更显野性和男人味了。“你弟现在呢?你怎么处理的?”
“扔回国了。”霍琅的语气寡淡,程研肖却从中品出了点豪门秘辛的味道。
说起’家人’,程研肖不由悄悄打量了一眼霍琅。“我好像还没见过你家人?我们订婚的时候,他们会出现吗?”
霍琅把苹果去了皮,削下一块果rou放到程研肖唇边,“想提前见吗?”
程研肖不想,说见就见的也太突然了。但直说’不想’似乎也不太合适,于是他委婉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吧……”程研肖刚说完就看霍琅拿起了手机,一副准备联系当事人的驾势。
他觉得霍琅这种幼年就出国的小混血肯定不了解国人某些时刻话里的深层意思。他急忙拦道,”我就说一下,你先别打电话啊,我现在这模样怎么见人?搁床上见长辈吗?”
霍琅为难的看一眼手机,说,“好像已经接通了?”
“你——!”程研肖吐出一个字,而后急急捂着嘴。
霍琅把手机放到床头,看程研肖一脸警惕的模样,不由笑着凑上去压着他的唇啄了口,“骗你的。”
程研肖不敢相信的撇了眼霍琅的手机页面。
安静的待机面像是在嘲笑程研肖的天真。
程研肖眉头一拧,摇着头感叹:“霍琅同志,党和领导都对你很换望啊。你现在竟然学会骗人了?”他说着把霍琅的枕头扒拉过来放在脑后,整个人舒服的往下滑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