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稍稍降一点。
凭什么把七成的产量只给她一个,价高者得。
苏绾喝了口茶,摇摇头起身出去。出师不利,想要把糖的生意抓在自己手里,有点难。
一斤砂糖运到东蜀,毛利就有一两多银子,全抓在手里一年的毛利就有好几千两。吃到嘴里的rou,没有吐出来的道理。她原先也只打算下来看行情,没想到会被人架起来,不接就是官府失信会影响到赵珩。
接了,她还没想好要怎样不得罪那几个东家,又能控制住这门生意。
苏绾心事重重,回到客栈时间也差不多,遂叫上庞永鑫一块去刚拿到的庄子。
这边已经停工好几天,有武夫守着东西倒是没丢。
苏绾找到管事的,将房契地契和签订的契约书拿出来给他看,“今日起,我是这三个庄子的东家。”
烘干茧子、清洗、抽丝的三个庄子就在城内,靠近东门的位置。这儿正好有小的水渠经过,取水方便。
“见过新东家。”庄子管事的将房契地契还给她,眼里涌起强烈的渴盼,“我们的工钱还能拿到吗?”
“可以,你派个人去通知手里有白条的桑农,到庄子进行登记,每户卖了多少一共多少银子,我明日支付茧子银给他们。”苏绾说完,给他介绍庞永鑫,“这是庞东家,今后这三个庄子归他负责。”
“庞东家好。”管事的再次行礼。
庞永鑫微笑点头。
苏绾留下他们,带着秋霜她们先去烤房看了一圈,出来后去洗茧的庄子。
锦衣坊能做大是下了功夫的,庄子里的工具齐全,看得出来分工也十分明确。
苏绾从第三个庄子出去,回到庞永鑫身边,又叮嘱一番先回客栈。
说好了交给庞永鑫管,她就不插手了。
任何下属都不喜欢被上司盯着工作,做不好可以提醒,被人盯着做事会自我怀疑,并且生出抵触的情绪。
庞永鑫不是下属,而是合作伙伴,要给他足够的信任感才能长久合作。
回去的路上经过县衙,苏绾想着赵珩估计还在那没回去,到了门外便吩咐车夫停车。
走进大门,谢梨廷身边的参将迎出来,礼貌行礼,“见过天子师,陛下和谢将军在后院。”
“嗯。”苏绾应了声,跟着他一块进去。
后院一个人都没有,赵珩坐在廊下的椅子里,靠近就感觉到有冷意扑过来。
谢梨廷站在一旁,脸色Yin沉。
苏绾坐到赵珩身边,自然而然地拿起他的手,淡淡出声,“出了什么事?”
江州驻军营地的事解决了,他怎么还这么生气。
“吏部下派的负责暗察官员的人,和官员一起联手作假,欺上瞒下。”赵珩出声的同时,拿起腿上的卷宗递过去,“触目惊心。”
这次吏部派人下来暗察各地官员这一年的表现,他只用了两个自己最信任的人,剩下的都是和崔尚书一起商议后确定的。
十二个人兵分六路下来,只有八个人是认真暗察,剩下四个联合当地官员弄虚作假。
他们回程经过江州被谢梨廷看到,谢梨廷把人拦了带过来,他提前看到了暗察结果。
江州知县欺上瞒下未有执行租田政策,在卷宗内的暗察结果,却是亲力亲为执行到位,百姓交口称赞。
这知县倒是真亲力亲为了,亲自将县衙管辖的良田私分。
“我看看他们都查了什么。”苏绾说着,拿了块糖剥开喂到他口中。
他是该生气,南境的官员大部分是他选出来的,这才几个月整个南境就烂得跟筛子一样。
就连他最早掌握的吏部,里面都有两面人,换做谁都要气吐血。
赵珩含着糖,浮在眉眼间的戾气不降反增。
苏绾扬了扬眉,翻开卷宗,找到江州县的那一页细看,黛眉深深皱起。前来暗察的官员是赵珩亲自下派,结果都能做得如此□□无缝,可见这些人胆子之大。
要不是这回赵珩下来了,等他看到卷宗说不定真以为事实如此。
“南境是北梁的重中之重,这份卷宗上的内容,不知有多少都是这般搞出来的。”赵珩面色发沉,“这便是父皇留给我的北梁。”
苏绾抿了下唇角,牵着赵珩的手站起来,“陪我走回去。”
北梁的情况确实不好,专注弄权的朝臣把持朝政数年,选出来的各地官员自然与他们差不多
赵珩点了下头,压着火什么沉默跟上她的脚步。他一直都清楚,父皇治下的北梁官场有多烂,也知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将这个局面扭转过来。
只是压不住火。
各地官员都只想保着乌纱帽,拼了命的捞取好处,分明是给了秦王旧部起兵造反送理由。
难怪父皇不论怎样恶心六皇叔,都不敢真的动他。父皇也知道北梁是个什么鬼样子,知道这山河千疮百孔。
走出县衙,夕阳已经落到另一头,气温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