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赵珩勒停马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是有急件送到?”
“柳丞相求见。”孙来福哆嗦出声,“他已等候多时。”
“嗯。”赵珩从马上下去,坐上轿辇,“去御书房。”
孙来福吩咐轿夫起骄,抱着拂尘小跑跟上,“早前刑部尚书来了一趟,礼部尚书也来过,江将军也有事。”
轿内的赵珩烦躁敛眉,抬起手用力按了按眉心,疲惫闭上眼。
他不过出宫半日便这么多事,今日还是休沐。
到御书房门外停下,赵珩出了轿辇快步走上台阶。值守的宫人纷纷行礼,“陛下万福。”
赵珩径自入内。
“老臣见过陛下。”柳丞相起身行礼,“洛州在修的桥出了事,老臣不敢耽搁,收到信便赶来了。”
“出了何事?”赵珩脱下大氅丢到椅子里,拿起桌上的书信展开。
“上月起,洛州便有传言,说此桥被水冲断乃是龙王震怒,若是再修桥,明年怕是还要遭遇水患。百姓听信传言,阻拦工人继续修桥。”柳丞相歇了口气,迟疑补充,“那流言还说……陛下只要娶了命中带土的皇后,方可化解。”
皇后?赵珩的脸色愈发难看,“朝中大臣的家中可有哪个的女儿,命中带土?”
从洛州开始散布谣言,到是很会利用现成的事情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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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丞相见他面色如墨, 知他已是动怒,禁不住摇头,“朝臣儿女的生辰属相非人人知晓,何况是五行。”
此流言先是在洛州城中流传, 百姓起初并不在意, 有索桥能过江,是否多一道桥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然流言传来传去就变了味,说是再不阻止修桥城内之人一月内暴毙。
百姓惶恐之余纷纷赶去阻拦工人修桥,还有部分百姓盗走修桥所用的原料, 不得不停工。
“时下已经入冬,靖安一地依旧无雪。不想着如何帮百姓过冬,倒是管起朕的龙床来了。”赵珩寒着脸坐下,“责工部派人处理此事, 开春之前桥修不好便无需回来。”
柳丞相张了张嘴,略无奈, “自古以来, 并无帝王后宫无妃无后的先例,朝臣也是希望陛下尽快为皇室延绵子嗣, 稳固国本。”
“国之根本是万万百姓, 靠几个女人上了朕的龙床来稳固北梁,当朕是什么人!”赵珩额前青筋暴跳, “今日是命中带土的皇后,明日就是命中带水的妃子,父皇的龙床倒是未曾空过, 北梁稳固了吗!”
柳丞相脸色讪讪,“陛下所言极是。”
高宗皇帝在位时,自己并不受重用,送女儿参选太子妃也是夫人的建议。他倒是未有想过,靠女儿稳固权势。
此番能被赵珩重用,也与女儿无关。
对于那些希望通过女儿巩固地位的朝臣,他不支持也不反对。是人就有私心,天子自监国伊始便怒杀权臣,私下里人人称他暴君,谁不想安稳活到老死。
“此事朕会亲自彻查,下去吧。”赵珩发了一顿火,摆手示意他退下。
柳丞相是自己提起来的,为的是跟谢丞相互相掣肘。他这人喜欢明哲保身,不似谢丞相那般刚正,流言一事与他并无牵连。
“是。”柳丞相拱手退下。
赵珩又仔细看了一遍工部侍郎的来信,出声叫来墨竹。
“陛下。”墨竹入内行礼。
“吩咐老贾,两个时辰内,找出家中有五行属土的女儿的朝臣名单。”赵珩抬头看他,“珠玉楼收集到的各地的消息,也提前送来。”
“是。”墨竹安静退下。
赵珩看了眼桌上的奏折,想起方才孙来福说江崇也找来,复又起身披上大氅出去。
珠玉楼不止是茶楼,更是他经营多年的情报据点,所有情报都由老贾负责。
想利用流言逼他纳妃,等查出幕后主使,他非让这些个朝臣亲自去洛州监工不可。
走出御书房,江崇匆匆赶来。
“可是出了什么急事?”赵珩顿住脚步看他,“为何不派人通知朕。”
江崇上前,脸上浮起抑制不住的笑,“不是急事,属下不想扰了陛下的好事。”
陛下出宫必是去陪皇后了,这点眼力劲他有。
“是好事?”赵珩脸上的Yin霾散去。
“好事,戍京大营选出来的能人新创了几个阵法,威力极强。”江崇笑容灿烂,“属下亲自试过,可攻可防,较原来用的几个阵法更灵活,还可减少伤亡。”
他在营中命士兵Cao练过无数回,无论是强攻还是突袭,此阵都有优势。
“去瞧瞧。”赵珩心情转好,偏头吩咐孙来福,“你留在宫中,不必去正阳门守着。”
戍京大营在城西,他回宫也不走正阳门。
“老奴遵旨。”孙来福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天冷,陛下小心些。”
赵珩略略颔首,走下台阶和江崇上马出宫。
孙来福目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