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有探听宫中消息的习惯,不知道作昨夜陛下是否在宫里。
“是他没错。”谢丞相捋了把胡子,若有所思。
新帝竟真的看上个民间的女子,此前的流言都是真的?
“若陛下真的要娶那女子,老师是支持还是反对?”崔尚书绷紧了面容。
北境的棉花收购手法他也听说了,此女若是未有陛下的授意这般做,那和韩丞相等人留下来的谏言倒是对得上了。
韩丞相出事前曾提醒过一众朝臣,不可让新帝娶宫女为妃为后。
许尚书前去兰馨坊救驾,当夜被抄家之前,也给朝中所有的大臣传了口信——不可让新帝娶民女为后。
作者有话要说: 赵珩:同房了。
苏绾:昨晚不是和你在一个屋子里了吗。
赵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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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丞相看着站在府衙搭起的高台一侧的赵珩, 良久才收了视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苍老的面容布满忧虑。
天子正青年,然后宫无人。
朝中不少大臣都盯着纳妃一事, 不知是否也在留意那姑娘的一举一动?
北梁建国数十载不曾大兴, 大灾大难却不少。百姓渴求安定富足,朝臣却想着巩固权势, 想着如何笼络帝王, 如何兴盛?
他二人今日过来, 是想看这位新上任的户部尚书, 要如何处置抄家罚没得来的房产和铺子。
未曾想, 会遇到换装出宫的天子。
除了他二人, 其他的朝臣倒是不在意陆常林,应该不会来。
谢丞相想着, 复又看向窗外。
除了百姓和几个商贩,并无朝臣。
“老师?”崔尚书见他缄默不语,心下戚戚。
天子自监国便展现出其的铁腕的一面,婚姻大事, 必然不容任何人插手。
他亦不愿掺和此事。
“帝王婚事非他一人能做主, 宗室没了贵籍正处处给他使绊子, 便是你我支持也无济于事。”谢丞相转回头,禁不住长叹,“朝中大臣家中有女之人占八成,宗室有女之家又有三成, 都等着他选妃时送入宫中。”
“老师是不打算管?”崔尚书放松下来,“学生也觉得不该管,眼下朝臣都看着天子,要如何发落你我二人的门生。”
科举舞弊由来已久,天子对此事极为痛恨,此番口子撕开定不会手软。
“韩丞相与许尚书所留遗言,你可曾细想?”谢丞相答非所问,“为何他二人会留下如此口信,称天子若是娶了民女会有亡国之忧?”
那兰馨坊的姑娘是从宫里出去的,如今的身份是商人。与韩丞相和许尚书所留口信,都可对上。
“不曾,学生与他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崔尚书不明所以。
韩丞相当初极力拉拢,还安插了不少人在吏部,想要左右官员举荐选拔,自己没少吃暗亏。
许尚书更甚,吏部的俸禄经常卡着不给。
“天子成年至今,可不曾对哪个女子如此这般。”谢丞相意有所指,“韩丞相和许尚书为何一口咬定,此女会让北梁亡国。”
“老师是说他二人倒台,都与此女有关。”崔尚书一点就通。
那姑娘在宫中的身份,是最低等的粗使宫女,出宫后行商,按说不该有让人忌惮之处。
韩丞相和许尚书所留遗言,分明是在暗示他们的同党,此女危险。
“能让曾经的肱骨大臣如此忌惮,死了也要恶心天子,绝非寻常人。”谢丞相的面色缓和下来,眸中泛起笑意,“你我太过杞人忧天了些,天子所见过的女子,容貌在那姑娘之上的不胜枚举,便是品行可担后位之人,也有柳丞相之女。”
自己为官几十载,自开国的太宗皇帝到新君赵珩,姑且能称明君的只有赵珩。
当初自己患病被赵珩所救,心中确实感激。愿意立场鲜明地支持赵珩,乃是因为他一句话:国之根本为民,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老师可是想帮天子?”崔尚书见他笑了,悬着的心落下,“北境棉花收购之事,如今看来并非天子授意。”
“不止这一件事非天子授意,天子的许多决策,想来都与那姑娘有关。”谢丞相看了眼房门,压低嗓音,“纳妃立后一事你我不必管,天子自会处理好。”
“明白。”崔尚书失笑,“老师可是对那姑娘感兴趣?”
“确实有想要结交的想法。”谢丞相也笑起来,拔高声调招呼顾孟平进来。
也想请她多多注意,莫要被小人利用,继而影响到天子。
“老师。”顾孟平开门入内,恭敬站到一旁。
“你可认识兰馨坊的苏姑娘?”谢丞相语气随意,“梨廷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他日前来信与我说,这姑娘容颜殊丽性子稳当,想要求娶。我到底是朝中大臣,家中嫁娶之事不可大意,须得亲自把关。”
用如此借口让他去捎口信,便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