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明白,然后就静静地等待陛下示意。
“你觉得呢?”顾烈忽然问。
庄醉不敢迟疑,?迅速思索了一番,?答道:“属下糊涂想着,丞相大人对陛下太过忠心。但姜家以及左钟祝庄,?许是想再进一步。”
姜扬是为顾烈着想,又是一心要做忠臣的,?他不会站出来硬是要往顾烈后宫塞人。
可姜家不止一个姜扬。
一个小姑娘闹出这种事来,这闹剧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做的也不能说是毫无破绽,尤其是私下与戏子见面这种事,她亲爹也许发现不了,?她的贴身丫头、她亲娘总不是死人。
这位姜家小姐的亲娘,?姓钟。
楚顾家臣五大姓,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撕不开,扯不开,实打实的同气连枝。
谁家不想出一个王后?
这背后一团乱麻,?庄醉是看明白了。
顾烈闭着眼睛没说话,庄醉心中有些忐忑,端端正正地跪着。
随侍太监敲门道:“陛下,定国侯来了。”
顾烈眼一睁,挥手让庄醉从暗门退下,才道:“让他进来。”
见了狄其野,顾烈的情绪瞬时就好了起来,问:“那是什么?”
元宝把捧着的漆盘端上桌,退了出去。
狄其野把装着可疑ye体的陶盅往顾烈面前一推:“你不是想尝尝?”
是狄其野说过的营养剂。
顾烈看着深绿色的一盅水,闻着倒是草木味道,其中最明显是芹菜味。
“你们那儿也是这么做的?”
“不是,”狄其野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汤,“植蔬太贵,得用营养成分和化学制剂合成,详细的我也不清楚,我又不学这个。”
狄其野都不清楚,顾烈更听不明白,但既然是狄其野亲自做的,顾烈就尝了一口。
居然还咽了下去。
狄其野窃笑着倒了杯酸梅汤递过去:“我可事先提醒你了,不能怪我。”
其实也没有特别难喝,但全然是生蔬菜搅合出的汁,像是把所有品种的菜叶叠起来咬了一口,又生又涩,还发苦。
顾烈虽然不计较口感,可毕竟是个古人,对生食很是排斥。
“你们一日三餐都喝这个?”几口酸梅汤盖过去了余味,顾烈才问。
狄其野点头:“实际上要浓稠一些,使人产生一些饱腹感。”
顾烈还是不大懂,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着。
“所以我说,这实在没什么。”
他自己不记恨牧廉,顾烈没那么心宽,因此不接这话茬,于是狄其野沉默,喝了口酸梅汤。
最后,顾烈一声叹息。
“你想救他。”
狄其野伸手握住顾烈搭在桌上的手,却道:“不。”
“我只是希望,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顾烈看向狄其野,一针见血:“你这是句空话。姜延不可能放任牧廉去死,他们必然会选择治毒。”
“谁知道呢,”狄其野指出,“维持现状是最稳妥的,选择治毒就是在赌一个概率。他们会怎么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顾烈摇头:“那若是治好了牧廉,他变成了韦碧臣的性子,甚至更坏,他学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暗中作乱。这也是你说的概率。”
狄其野却道:“的确。”
“可那又如何?”
“你不会放任一个韦碧臣那样人站在大楚的朝堂上。我不会认一个韦碧臣那样的徒弟。”
“他们自己做出选择,自己承担。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狄其野说的很平静,却隐约又有了那种令顾烈觉得抓不住的感觉,忍不住反手紧握住了他的手。
明明狄其野的回答消弭了顾烈潜在的担忧,可顾烈还是忍不住问:“他是你的徒弟?”
狄其野回答得理所当然:“他也曾经是高望的徒弟,他现在是我的徒弟,还是大楚的右御史,姜延的爱人。最后结局如何,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继续认我这个师父,认你这个君主,这是最好的结果。他选择继承高望的遗志,我们不得不杀了他,这是最坏的结果。”
顾烈摇头笑笑:“说不过你。”
“我有理,你当然说不过,”狄其野嘚瑟道。
“嗯,”顾烈想起狄其野当年傻乎乎的事前警告,附和着笑讽他,“你还记仇。”
给人掳去,害得在荒山野谷住了十年,这种仇都不记,亏他好意思说记仇。
狄其野想假装没听见。
但他想起一件事来,不免开口道:“说到记仇。你也许该多陪着顾昭?”
昨夜顾昭望向戏台和姜扬的那一眼,狄其野恰好转弯,看了个正着。
顾烈惊讶,问:“昭儿怎么了?”
“他太维护你了,我担忧他对姜扬生了芥蒂。”狄其野认真地说,“不是说顾昭不对,毕竟你是他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