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也只能唯唯诺诺,还承诺给陛下上一道请罪折子。
此时不喊冤更待何时?十三姨娘冲到监察御史面前跪下了。
蜀州监察御史一听,这既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喊什么冤?而且就算陛下默许了斥责,这毕竟还是陛下养父,天底下一等一的贵人,既不占理又得罪人,反而觉得是这女子出格,自然就没管。
十三姨娘这回在监察御史面前落了老爷的面子,其下场可想而知。
要不是她长得和养父亡妻实在是像,可能连命都没了。
于是蜀州监察御史听闻风族有异动,出了芙蓉城正要往风族聚居之地赶,莫名其妙被一个气得两眼发红的年轻公子揪着扭打在一块,还双双掉下了河。
会凫水的表哥上了岸,监察御史沉了底。
噫吁嚱!
所以这一任蜀州监察御史的死,还真不是蜀州知州的Yin谋,纯粹是没学过凫水,大意了。
十三姨太收到表哥传来的消息,知道表哥背了条人命准备自首投官,想着今生再无缘见面,心如死灰,干脆打算一死明志,在养父面前装了几日温柔小意,趁其沉睡,用府里花匠修枝的利剪,剪下了命_根。
这也不知是活生生痛死的,还是大出血死的。
养父一死,十三姨太哪有活路。
她表哥从乱葬岗找到了看不出人形的尸首,拖到自家祖坟,痛饮了两坛烈酒,留下封自陈不孝的遗书,将烈酒浇了两人满身,点了火。
用情至深,世所罕见。
这对苦命鸳鸯死了,搅出来的烂摊子,可就坑惨了陆翼。
原本想封锁消息无声备战,这下子陛下养父没了,消息只要出去,怎么可能不惊动上面?
蜀州知州钟敦披星戴月赶到的芙蓉城,对着养父难言体面的尸首哭得和孝子一般,他是钟家人,再怕被陛下问责,也不可能被说动一起造反,而钟敦只要出了芙蓉城,那折子不出两天就要进京了。
陆翼别无他法,于是带兵将芙蓉城包了重围,尽力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陆翼到底是低估了顾烈对蜀州的关注度,也想不到顾烈根本是重生而来,芙蓉城的消息不过断了两日,顾烈就直接派了兵。
所以,颜法古赶到蜀州和锦衣近卫一接上头,把来龙去脉理了顺,当即铁口神算,断定陆翼这个人没有时运,老天爷就是不喜他。
“天意如此,”颜法古装神弄鬼道,高深莫测地策马前行,“贫道早就算出此番平叛必是大胜而归。传令,跟本将军速速赶路,早打完早回京。”
他舍不得钦天监的望星台啊!
无双咴了一声,给好友助阵。
左右都督不知该说什么,干咳一声,传令下去,跟随看似不靠谱的将军急行军赶路。
*
倒确实是一场大胜。
颜法古本就是楚军将领出色的一员,只是被神棍的面纱拖累了风评,明明可以靠军功吃饭,偏偏要沉迷算命。
虽然这假道士面上时常是嬉皮笑脸,打仗时还是挺正经的。
真到了与陆翼兵戎相见的时候,颜法古心里,是无言话凄凉。
也曾经是楚军同袍,也曾经是兄弟相称,如今一个是平叛将军,一个是造反罪人。
当年联手诳狄小哥打雀牌,如今想起那日的嬉笑怒骂,真是恍若隔世,谁能想到,同桌人有朝一日,竟会走到这个地步。
糊涂啊!
颜法古心中哀叹,同时冷静布下了杀局。
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翼数万兵马,被颜法古尽数剿灭于蜀州境内,陆翼到底是不敢自刎,被颜法古的手下绑了,交与锦衣近卫,直送京城。
颜法古没有同他叙旧,也没有与他道别。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颜法古将杯中酒泼了一地,聊作祭奠。
“将军,”左都督来喊人,“陛下有旨。”
颜法古整整衣冠,又是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他留在蜀州处理后事,陛下此时下旨,必然是让他扶着养父棺椁回京去的。
终于可以回钦天监了。
结果圣旨念完,颜法古傻了。
人在蜀州坐,官从天上来。
顾烈仗着他远在蜀州不能赖地撒泼,以扶棺必得有个身份的名义,把颜法古塞到了工部去当左侍郎。
“侍郎大人,”锦衣近卫恭敬一礼,“咱们收拾收拾上路吧。”
颜法古用拂尘掩了面:“……上路,好,上路。”
悠闲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怎么定国侯就能时常闲在未央宫,陛下真是偏心。颜法古咂摸了两口,只得换上了工部侍郎的官袍。
一入官门深似海,从此算命不得闲。
*
养父殒命,顾烈自然要戴孝。
狄其野对养父可没好感,他打量着顾烈一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