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紧张地问:“这是怎么说,你还笑得出来?”
扶意把信给他,让他自己看,祝镕匆匆走到灯下,一目十行地扫过,竟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口中念着:“闵延仕那家伙,也有这么混账的一天?平理这小东西,哪里知道轻重,跟着瞎起哄。若非三叔警醒、大哥稳重,一早就去向皇上请罪,等叫旁人来奏一本,皇上才下不来台,万一再害了禁军上下,闹得翻脸如何了得。”
扶意说:“那你怎么是笑着骂呢,你笑什么?”
祝镕干咳了几声:“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再者……闵延仕肯这么花心思哄韵之高兴,不惜违背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我当然要替自家妹妹高兴。”
扶意笑道:“哎呀,平理就这么被一笔带过了?”
祝镕生气地说:“没轻重的东西,我若在京城,先抽了他的筋。”
扶意往下翻了一页纸:“的确是还有高兴的事呢,你看下去呀。”
这一看,做哥哥的笑得更高兴,原来夜市后过了两天,祖母就带着三婶婶和大嫂亲自上门向太尉府提亲,求娶他们家的小孙女秦影。
太尉大人和老夫人欣然应允,但说还想多留孙女一两年,好多教她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和本事,加之今年贵族官宦要为先帝守制不得铺张摆宴,婚礼的日子,订在了明年秋天。
祝镕道:“明年秋天,我们或许能赶回去,我已然错过了韵之的婚礼,再错过平理,实在舍不得。”
扶意笑:“当心韵之说你偏心弟弟。”
祝镕把信看了又看,说道:“我们是不是,该送些东西去太尉府,既然知道了,总该表示表示。”
扶意道:“我都安排好啦,明日就送去。”
祝镕感慨不已:“我们家的孩子,都有福气,所娶所嫁都是心中之人,哪怕大哥和大嫂是父母之命,婚后也恩爱有加,更不要说二哥和我,如今还有韵之和平理,你说这些福气,都是从哪儿来的?”
扶意没有回答,兀自将信件收好,铺开纸预备回信,问道:“想说些什么?”
祝镕走来:“你另起一页,专给平理写,告诉他再这么没轻重,我不会轻饶他。”
扶意嫌弃不已:“隔着千山万水,还要逞哥哥的威风,三叔和大哥不会教呀?别的,想说什么?”
祝镕便去换衣裳洗手,想了半天说:“还是先给闵延仕在南方的驻地写信,叮嘱他照顾好韵之,南方shi热,酷暑当下韵之必然水土不服,他们真是,何苦这个时节出远门。”
扶意摇头:“你这个人,越来越没意思,怪不得连闵延仕都能豁出去哄韵之,你可从来没这么哄过我。”
祝镕怔然,转身看向扶意,她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已经提笔开始写信。
“你若喜欢那些事,我也可以做到。”祝镕走来,说道。
扶意抬起头,见丈夫满眼深情地望着自己,忍俊不禁:“我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我又不是韵之。”
但祝镕是认真的:“可眼下我无暇去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来哄你高兴,但有一点,我一辈子都不会动摇。”
扶意嗔道:“好好的,你怎么了?”
祝镕说:“这辈子,不论你要做什么,不论何事,不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站在你这一边。”
“我就说一句,你看你说这些……”
扶意放下笔,绕过桌子,抬手为丈夫擦拭额头的汗,心疼地说,“咱们纪州也不热,你哪儿来的汗嘛,我以后不说了,我就是看韵之在信里嘚瑟,才随口说了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又不爱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祝镕愧疚地说:“跟着我,从来没有风花雪月,只有刀枪剑影。”
扶意嗔道:“最烦你说‘跟着你’这三个字,你人都在纪州了,就差给我爹当上门女婿,这家里上上下下都叫你姑爷,你还没自觉呢?”
祝镕终于笑了:“我几时说得过你,还不得先诚恳些?”
扶意拍拍他的肩膀,学着韵之的口吻说:“在我的地盘,不必客气,有事儿我罩着你。”
祝镕将她拥在怀里,踏实地舒了口气:“火器研制进展顺利,纪州清净安宁,避开了家里的琐事,不用为兄弟姐妹Cao心,每日回来和你拌嘴说笑话,定心吃饭,这日子过的,我都怕自己沉迷在纪州,再也不想走了。”
扶意抱着丈夫的腰肢:“你只说了好的,难道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担子和压力吗?前几日你去排查北国细作,发生了打斗,还受了轻伤;那天西边有轰隆声,说是炸雷,可后来听王妃娘娘说,是你们改良的旧炮炸了,损失惨重,幸好没出人命……镕哥哥,这些你都不给我说罢了,可我全知道。”
祝镕道:“可我知道,我们有默契,你不会生气我的隐瞒,我也不是隐瞒,只是没提。”
扶意松开怀抱,解开丈夫的衣襟,在他的腰上,有一道血痕已经结痂,是被剑锋从腰边划过,所幸只是伤了皮毛,可若不幸……
“还疼吗?”
“这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