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下了楼,他想去厨房里挑些吃的给赵戎送过去。赵戎吃东西时总是满足幸福的,陈欢看赵戎吃得开心,他心中也快活。
陈欢想,就目前来看,赵戎对他还算好。只是不知道将这张脸划花了,赵戎还会不会喜欢他?却突然听见一旁传来的冷笑声。
陈欢转头过去,看见陈去时立在一旁,一身正气,作出一副不愿与他同流合污的模样。
陈去时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可还尚未婚娶。他人倒是不坏,就是与他爹陈林周一般,一股子迂腐之气,最是看不惯陈欢这样依附他人的人,张口便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里的女子自然不包括他的妹妹陈宁。
陈去时今日大约是与陈林周一道来的,陈林周是月岭大学的教授,与陈向东交往甚密,陈家时不时便会给月岭大学投款。
“怎么?”陈欢斜睨他,嘴里吐出个烟圈,淡淡道:“您又有什么高见?”
“不曾有。”
“那就闭嘴。”
陈去时平日便喜欢说教,听他这句话,显然是被气到了,骂了句:“不识好人心。”便要从他身旁绕了过去。
平日里面对一些嘴贱的下人或者姨太太,陈欢便将他们拖出来一顿打了,偏偏是陈去时、陈宁兄妹,陈欢总有些无话可说,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说些不明所以的话,只是给他心中添堵。
陈欢手一伸,冷着脸拦住陈去时的手臂,道:“撒完泼就想走?”
“小小年纪,成何体统!”
这前言不搭后语,陈欢听他说教,突然觉得乏味,心中焰火突兀熄灭,道:“这是咱们家中传统,人人都是大烟枪,吸烟算什么?”
陈去时却不答话,仍是静静地看着他,陈欢最烦他这副管闲事的表情,恹恹说了句:“无事,我便先走了。”便往厨房一方走去。
陈去时这时在他身后咕哝道:“你这副模样……再不吃饭,就要变成埃及的木乃伊,叫人收藏起来了……”
陈欢脸色微变,停下脚步,将头猛地转过来,Yin测测地质问陈去时:“你今日又来做什么好人?将你那点臭好心收起来,一分都不要给我。我可是时时都想将你们陈家人赶下地狱,到油锅里滚上一滚!”
有些话,烂在肚子里便好了,大家都当作不知道,陈去时有病,非要将这说出来。本来不说,陈欢便可以当作不存在了。
陈去时声音弱了下去,不耐烦地重复道:“随你的便。”
陈欢心中怒气不住翻涌,面上却愈发平静:“听您这语气,像是今日才知道一般,好好吃饭?您若是五年前与我说这话,兴许我还能感动一番。现在,您与陈向东说去吧。我吃不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令人作呕。”
陈欢每天吃两顿饭,上学前有一杯薄粥,放学后有一份杂粮米饭与青菜叶子。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他半夜腿疼起来,胃也跟着疼,身体便像是被人从中心开始敲碎成好些块,可是却还是吃不下。
小时候是被陈向东逼着不许吃,如今已是吃到那些油盐稍微重一些的东西便会觉得恶心,他吃不了,对着山珍海味也没有胃口。
只是有一日给赵戎带了些吃的,看赵戎吃得香,竟然也有些想吃,便也尝了一块豆子糕,可一入胃里面,便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对赵戎说自己胃里面不舒服,赵戎的手就在他肚子上轻轻揉着,他看着赵戎,便有些想哭,将脸埋在赵戎怀里,想要赵戎就这么一直抱着他。
晚上回到陈府,nai妈瞧出来他吃了东西,让他喝些水,正好省了晚饭,他便立马清醒过来——他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可不能困于情爱,那怎么像话。若是不小心与赵戎定下了什么山盟海誓的话,爱上赵戎不可自拔,他便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厨房里头到处都是人,厨娘们忙得不成样子。
陈欢却像是看不出众人忙碌的样子,在厨房里四处巡逻,让仆人将最贵重的参汤、燕窝、鲍鱼各盛了一碗。陈欢见众人将一盅汤放在了角落不让他看见,反而来了兴趣,指了指角落,问道:“那是什么?”
胡春有些怕他生气,只得好好答道:“是给老爷的汤。”
陈向东此时正在前厅,大约是在和商会的人说些事情。若是没猜错的话,还有陈林周在一旁替他牵线。
“什么汤这么金贵?”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问你们话呢。”
“是鹿鞭熬的汤……”
原来陈向东还想壮阳,陈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与胡春说:“给我。”
“老爷今晚要喝的,这可……”
胡春望着他,眼中带了些祈求。
“去随便熬个rou汤骗骗他吧。给我,或者将里边儿的汤倒给我,自己再掺点儿水,这样也行。”
底下众人几乎要哭出来,陈欢见众人不动,冷着脸自己去角落里将那盅汤倒到了碗里,顺便和其他一起放到了食盒里。
往日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