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出此言?”
“少尊心里都有答案了,何必问陆某呢?大梦剑真正的主人,本就在此地。”
黎钧不语,片刻后抬头道:“不日我与阿雨大婚,神主可能以真面目前来?”
陆醒一听这话,神色大变,跟换了个人似的,忙拒绝道:“不可,不可,上回你父神母神成婚,也是让我真身前去,结果招惹了绮云那个婆娘,纠缠我十几万年,现在还强占着我府邸不肯走呢。”
黎钧笑道:“崎云神女貌美,神穹内难有敌手,怎么偏偏看上了神主?”
陆醒无奈道:“皮相招惹祸患。”
黎钧:“怕是与神主的本体也有关。”
陆醒乃是先天母林中,第一棵花树上结的第一朵花,化形而生,落地即容貌惊人,纵别的神袛如何幻化也幻化不出。
整个神穹,据说只有黎氏男子能一较高下。
他生性厌恶麻烦,从不主动露出真面孔,平日周游四方,时常窜到下界闲逛,算是下界修士,唯一知晓的神主。
黎钧笑着送走神主,转身回神殿继续陪着叶棐。
却不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躺在床上,看着虚弱无比的神妃,睁眼露出了Yin谋得逞的微笑。
脑海里又传来一道相对苍老的声音:“计成。”
叶棐回道:“做得好。”
他满意地闭上眼,恢复虚弱的神态,伪装成这张棋盘上最先被吞掉的一棵棋子。
甚少人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棋手。
天作棋盘星做子,不,天地与夜,都是棋子罢了。
这一场Yin谋,从头到尾,最大的赌注都是黎钧对他的信任。
黎钧已经输了一次,现在,正在输第二次。
青花坞,水木河宫。
陆醒外出一趟,回到洞府内,不见有人相迎,困惑无比。
待进了河宫内,才见到三个弟子都一脸惊恐不安站在一起,不知发生了何事。
陆醒唤来大徒弟:“这是怎么了?”
大徒弟嚅嗫道:“今日忽然与师尊您的神识沟通断了,故没能及时禀明……师娘她……”
陆醒立即“呸呸呸”了三声,敲下一个响栗:“没有师娘!没有师娘!”
大徒弟接着道:“那……崎云神女她突然就神力尽失,身陨魂散了,徒弟无能,无法寻回她神魂……”
陆醒怔然片刻,握住酒壶,打开喝了一口,回回神,才又问道:“你方才说啥?崎云那婆娘死了?”
其余两个徒弟点点头:“师尊,是这样。”
陆醒凑近大徒弟,拉住他耳朵:“你别撒谎啊,是不是崎云威胁你们配合她假死,来诓骗你师尊我跟她大婚?”
大徒弟哭笑不得:“师尊,弟子哪能这样啊。”
陆醒不以为然:“崎云那婆娘比我还能打,整个上寤神穹,也就六七个能降服她的,你们骗谁呢?”
大徒弟:“师尊,你若不信,可去看看……”
陆醒直截了当:“她若想假死,肯定有一百个法子。”
说罢,嘴里嘟囔着:“搞什么,我死了她都死不了的……”
小徒弟看不下去,走出来递上一物:“这是在神女身上发现的,怕是,恰恰遭了那六七个中一个的毒手……”
陆醒接过来,是一条已经失去原本神力效用的银色丝线:“牵傀丝。”
三个徒弟本来心中就有猜测,这下不再沉默,出声道:“明川峰怎么敢!”
陆醒沉默,久久未出声。
率竹筒酒壶中装的酒渐渐凉了,神识穿过内宫,见到了那具已经冰冷的神袛rou身。
在过不久,rou身也将化为神穹夜空中一颗普通的星子。
再无为他盛满酒壶的人了。
陆醒转身,墨发飞扬,霎时万千桃花芳菲落尽,俊美至极的脸庞主动显露出来,散漫不羁的气质消失殆尽,眼底留下的,是一重重愈来愈冷的杀意。
这注定是一场属于上位神主之间的战争。
他看了一眼徒弟,道:“南川行事,虽卑鄙但不畏惧别人知道。牵傀丝更非只有他能Cao纵。这般熟悉的嫁祸之举,怕是只有宣幕殿那只老狐狸了。”
徒弟一惊:“师尊是指,司夜神主?”
陆醒没有回答。
作为星辰诞生的崎云神女,即使自己,想不知不觉取她性命,剥夺神魂,也是一桩难事。
但如果这幕后的黑手,是原本就Cao纵夜空星辰的神袛,那便好解释多了。
这边战火将弥漫,那厢诸天神殿,屋内,黎钧正搂着叶棐,在床安睡。
叶棐埋头于枕边人胸前,脑海中传来南川幸灾乐祸的声音。
“上位神主的死战,一定很好看。”
上寤神穹内,有神主之位的,虽有六名,但南川、西丰林、白言三个,却一向被认为是下位神主,与前三位之间,神力有鸿沟般差距。
平时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