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还是该烦恼突如其来的电线短路。
陈南一动也不想动了,垂着眼睛,注视横亘在地板上的一丝光亮。
他想他今晚真是倒霉透顶。
但他面前的那束光仿佛要否定他这个想法似的,变亮了一些,又投映出一个长长的身影,有人礼节性地叩了两下门,“陈南一?”
他抬头看去,拿着手机当光源的人正站在门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内搭棉质的浅灰色T恤,拎着半旧不新的背包,很学生气。
没等到回应,对方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问道,“你家停电了?”
陈南一咳嗽了一声,尽力把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嗯,可能是电路有点问题。”
气氛有些怪异,沉默几秒后,贺昀迟把门推开了一点,却又没有贸然走进来。他的脚尖变换了一个方向,抬手指指自己的公寓,“要不要到我家坐一下?”
他语速很快地补充道,“至少可以给手机充电,联系物业来检修。”
他直接跳过了常规问候,像是刚才并没有听见陈南一很难堪地对着电话那头祈求说“可以不要再讨论这件事吗”。
贺昀迟认为有某种奇怪的引力在作祟。陈南一是成年人,行动自如,意识清醒,糟糕的心情可能会影响生活,但只需一个热水澡和一场好睡眠就能平复。他对此没有义务,也不需要插手,附近一公里内的任何一家酒店都能满足上述所有需求。
但他就是非常多管闲事地发出了邀请,像上周自己抱着猫还给他,又在步行回家之后偷偷出门,把停在巷口的车开回地下车库。
而坐在那儿的人似乎也真的被他说动了,犹豫一下,迟缓地站起来,半低着头说,“打扰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开门之后,贺昀迟找了双新的拖鞋给身后的人,十分周到地提醒他,“充电口在沙发右手边。”
陈南一给手机充上电,坐在沙发上冷静片刻,难得生出几分尴尬。
其实一进贺昀迟家的门,他就有些后悔了。毕竟只是邻居而已,前脚帮的忙还没还清,后脚又欠了人家一份人情。
况且总没有人喜欢被不太熟的人撞见自己的狼狈时刻。
他唯一庆幸的是贺昀迟不是多话的人,既没有问他刚才发生什么事,也没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而是招呼他一声,就转头走进了起居室。
但事实和陈南一的认识稍有偏差,贺昀迟并不是不想问,而是困于不知如何开口。
他躲在起居室里,放下背包,绕着书桌走了半圈,又把手机从背包里取了出来。
锁屏界面有条祁明刚刚回复他的信息,控诉他不讲义气之余,提到这次回国还约了几个也在英国念书的女性朋友,鼓动贺昀迟一起出门来趟短途旅游。
祁明前前后后谈过不少恋爱,还有些称不上恋爱的亲密关系,再复杂的问题都处理得游刃有余。贺昀迟靠在桌边思索不多时,忽然心念一动,把已经打好的字句删掉,重新发了一条出去。
“那个……”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弹出来,陈南一就在起居室门外客客气气地敲了敲门。贺昀迟做贼心虚,快速把手机背到身后,望着门边的人,“什么事?”
“我手机有电了,刚联系物业值班的人,他说等下就上来。”陈南一说。
他说完,觉得自己好像看见面前的人眉头皱了皱。但想一想,又认为应该是个错觉。
贺昀迟没说话,很快走过他身边,去把公寓大门打开,这样物业的人一来,他们就能立刻知道。
两人站在餐边桌附近等待,都没找地方坐下。陈南一的手机还连在充电器上,想分散注意力也没机会,只能和旁边那个也没拿手机的人闲聊。
贺昀迟的公寓装潢很简单,摆设也不多,意外地干净整洁。陈南一没有窥探公寓向内的布置,目光一直停留在玄关附近的立柜上。那个立柜半人高,顶层放着两只鲸鱼形状的木质小摆件,还有一支木质的签字笔。
这些东西样式都很眼熟,尤其是那支签字笔。陈南一拿起来把玩了两下,转头问他,“这种笔好像是自制的吧。”
他晃了晃签字笔,解释道,“我有个朋友是开木艺工坊的,我在他那儿见过一模一样的。”
贺昀迟一愣,别开脸,声音不高地承认,“嗯,我自己做着玩儿的。”
这算是贺昀迟一个打发时间的小爱好。之前练习的时候车不好木头,做出来好几支不大匀称美观的笔,都被他自己收起来了,只放了最好的一支在玄关备用。
陈南一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小的摆件,不大能想象出贺昀迟面无表情地在车床前车木头的场景。他笑着把签字笔原样放回去,“是望海路附近的那家木艺工坊吗?”
“你去过?”
“之前去过两次。”陈南一回答道,“试着做了一套木制餐具。”
贺昀迟来了兴趣,“放在哪里?”
“还没做完。”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