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正因为此,才该征调足够的民夫,一次将粮草运送到西北。似现在这样路途上都是民夫,官兵保护起来也有困难。粮费两起,还要防着北戎人突然越境或是西北悍匪劫粮。实在是得不偿失。”柳阁老见次辅不给首辅助阵,也下场了。
皇帝听的头又疼起来:“粮草运送随后再议,先说说乔南之事。”
“臣启圣人,”户部尚书现在听到花银子就心疼,那乔南弄丢了西北军十日的粮食,还得由户部想法子弥补,怎么想都不甘心:“这乔南先扣押、后至粮草失窃,实在是罪大恶极,正该如圣人所言,诛其九族。”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除了首辅外,四位阁老、户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兵部左侍郎,都表示了附议将乔南诛九族,听的皇帝与首辅心里很不是滋味——乔南是首辅做考官时的门生,而让乔南不时压一下西北军粮草的命令,则是皇帝下的密令。
乔南犯下如此大错,势必不能等到调查的人到,就得口不能言,不然真问出命令是皇帝下的……皇帝心里定下主意,以目示意首辅。
几年的君臣下来,首辅领会皇帝的意图自是强于他人。得了皇帝的眼神,首辅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不得不俯首:“臣也附议。臣举荐权阁老去西北行营。”老东西,你不是最先跳出来吗,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举荐了你,次辅才不会与自己心生芥蒂。
第155章
权阁老看向首辅的目光, 几欲将他杀死。皇帝想想道:“权爱卿一向善于调停之道, 此去西北, 还要将西北军与三州积怨化解一二, 才可保我西北防线无失。”
权阁老听皇帝已经定音, 不得不低头领命, 却还有话说:“臣此去西北,化解三州兵马与西北行营积怨还是小事——贾代化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是事涉五万人马吃饭之事, 军粮该如怎么样运往西北行营,还请圣人明示, 臣也好行安抚之责。”
怎么运,有了乔南这一出,再十日一送肯定不行了, 如以往一样半年一送皇帝又不甘心,最后定下每季送一次。兵部尚书见今日皇帝好说话, 也趁机奏请西北冬衣之事。
户部尚书刚想反驳,权阁老已经开口了:“兵部尚书此言大善。于今京城地气虽已开始回暖, 西北仍是寒风料峭。臣带着些许冬衣过去,也好让西北军知晓,圣人是爱护西北军的,断粮之事全因乔南贪心之过。”
皇帝好悬没让他气的背过气去,暗想是不是让这位不再和稀泥的权阁老, 离开京城后,就再也看不到京城的城墙。转念一想,自己当年硬将首辅推上位, 已经生生压了这位先皇留下的老臣一头。自己登基几年来他于政事一向只和稀泥,今日反常,全因首辅出言要阁老中人去西北。
说不得在首辅说出口的时候,这位两朝老臣,已经想到首辅会举荐到他的头上。还真是一个老狐狸。
皇帝心里骂了一声,面上还是带出一丝和悦来:“权阁老言之有理。即是给西北军恩典,贾代化治军有功也不可不赏。只是他爵位新升,不宜再晋爵。你去西北可向他报喜,朕许代化之子,进宫为皇子伴读。”
权阁老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皇帝一眼,发现皇帝一脸沉静。帝王,这就是帝王。可惜了这份心术,从来都是用在权衡之上,他有没有想过用胁迫得来的臣服,永远无法真正收获人心。
“圣人,贾代化只有一子,听闻身子不好极少出门走动。上书房课业繁重,若是贾代化之子因此身子败坏,只怕贾代化难以安心抗击北戎。”张阁老是真的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反对皇帝的决定。
首辅却反驳道:“柳阁老言重了。医中圣手皆在宫中,若是贾代化之子身子真弱的话,有太医院的圣手们在,也可替他调理一二不是。”
我可去你的吧。张阁老退后一步,不再说话。他与贾代化并无什么交情,刚才说那一句也是为了边境安稳。人家皇帝做的决定,首辅又附合了,尽了人事就没有再争气的必要。听天由命吧,这是张阁老真实的想法。
贾敷进宫为伴读之事,当日便从宫中传出了旨意。林夫人接旨后整个人都是木的,拉着贾敷的手只知道哭:“你父亲果然没有说错,圣人这是,这是……”
“圣人天恩浩荡,才降下如此不世之隆恩。”贾敷很自然的接上这一句:“太太也不必太过激动,不如请人去问问别家做伴读的,该准备些什么东西,每日要几时进宫,何时能回家。”
被他淡淡的几句话说着,林夫人也知自己刚才失态了,若是让有心人报进宫中,宁国府说不定马上就要遭殃。擦了泪,拉着贾敷进了内室,林夫人才问:“怎么办,圣人这是要拿你做质子呢。”
贾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太太哭成个泪人,自己再哭也无用,只能开口向绿枝道:“传消息给东府的红叶,问问叔父今晚能不能过府一趟。”
贾代善自有收消息的渠道,当晚便来到贾代化的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