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谢昳的眼型较长,一颦一笑都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可如今同样的一双眼睛,在清淡的妆容和这身喜庆的打扮下居然显得圆溜溜的。
要是年纪再小上几岁,倒像个年画里的女娃娃。
镜中,高大的男人从背后抱住她,双臂交叠环在她的腰间,声音魅惑又温柔:“昳昳,今年过年我们一起。”
谢昳侧过脸看男人毛衣领口的细密纹理和他性感至极的喉结,然后鬼使神差般吻了下他的动脉。
她把嘴唇贴在那上面,感受着温热有力的跳动,忽然张嘴重重咬了一口,留了一圈细细的咬痕。
男人吃痛“嘶”了一声,而后故作恼怒地眯了眯眼睛:“咬我干嘛?昳昳,你属吸血鬼的啊?”
谢昳摇了摇头。
这是她回国之后过的第一个年。
在美国的时候年味很淡,美国人过圣诞节、复活节,除了华人社区,大街小巷完全没有中国新年的宣传。
以至于有几年她甚至到了春节当天看到微博底下的留言才知道那天是过年。
就算这样,谢昳对于“过年”仍然有一种莫名的信仰,就如同基督教徒们对于圣诞节的信仰——在她的记忆里,刘梦告诉过她,每年过年的时候年兽都会来人间走一遭,把这世界上的悲剧和不幸清零。
谢昳转过身抱他,笑得有点坏:“我给年兽留了个印记,让他来的时候吓吓你。”
然后把你身上的所有不幸,都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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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纪悠之的语气中掺杂着匪夷所思:“我靠你真要去啊?还带着你家谢大小姐一起?”
纪悠之说的是大年初一孟家举办的新春午宴,他们给择优的两位创始人都发了邀请函。
当年择优起步的时候,孟家作为互联网前辈,给了很多建议和提携,所以他们的邀请不好拒绝。从前但凡有这类应酬活动,江泽予通常二话不说就推给他,所以纪悠之只是打电话过来随便问一下,压根对他没有任何期待。
没想到江泽予竟然真的要去,并且还说要带上谢昳。
纪悠之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这男人一旦有了媳妇,躁动的荷尔蒙得以平衡,浑身戾气得以疏解,果然人都变得善良了很多。
“怎么,有意见?”
纪悠之连忙摇头:“我当然没意见,举双手赞成!你要是去我就可以解放了,大年初一我正好可以陪澜澜去她家里拜年,我丈母娘肯定得留吃饭。”
“不过不知道孟家今年抽的哪门子风,设的宴会地点离市中心特别远,是东边那块儿一个什么县里,孟家在那儿有个红酒庄园,开车得两个小时左右。你秘书已经回家过年了?用不用我找人开车送你们过去啊?”
“不用了,大年初一没必要让人回来上班,我自己开。”
“那行,你的眼睛白天开车应该没什么要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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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周家别墅,书房。
“董事长,我和孟家提了您想喝他们家自产的葡萄酒,他们果然把这次宴会的地点设在了红酒庄园。孟家那边发布了宾客名单,江泽予已经确认要参加后天中午的宴会了,并且还会携女伴。”
书房中间是个梨花木制成的茶几,上置一整套陶瓷茶具,是清三代的官窑青花瓷,和北京城博物馆里放的那套是同一年出的。
泡的是特级明前君山银针,茶芽长短均匀,品相极佳,细长如针状。
周奕泡茶的手法很老道,洗茶速度快,出汤平稳:“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用玻璃杯泡茶,说是能观察到茶叶的形状。但品茶,从来不是靠视觉。”
他抿了口茶,舒适地眯了眯眼睛,而后将杯子搁在茶几上。
“带女伴多好,成双成对,也有个伴。碧海方舟开往宴会地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多叉路口,没有监控,是事故多发路段。听说,人们称它为北京城的百慕大。”
刘秘书闻言,垂在身侧地双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周奕自顾自说着,而后又抬起眼,扯了扯嘴角沉声道:“记得嘱咐一下开车的人,要有一点技巧,尽量把光打到江泽予的视野范围内。他的视力在强光下几乎如同一个盲人,不要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后天中午,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刘秘书点点头,心里却十分紧张,周家毕竟是北京城第一豪门,多少双眼睛盯着。在商场上这么些年,他的手上不是没有经过生意上的龌龊事,不过每次都是打的擦边球,不像这一次,这可涉及到人命啊。
刘秘书低下头掩盖住复杂的神色,只结结巴巴地问道:“董……董事长,这件事情真的能成吗?变数……变数太大了。首先,江泽予的秘书虽然休假了,但他可能会找别人开车。何况,就算导航建议开那条路,途中如果有旁的交通状况,他兴许会变道。要不我们还是……”
他话音未落便被周奕打断:“老刘,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业务能力强,工作仔细,就是胆子太小、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