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节,你见了小南,是要行礼的。”他轻慢鄙薄的瞥了眼苏郁,忽然笑道。
“父亲,审吧!”
这一回,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顾淮卿仰起头,顿了顿,又转过面来,与他平静的说道,“非要审?”
“自然。”
顾绍祯负手在后,无可置喙。
“都下去,你们都下去。”顾淮卿遣退了所有下人,院中只余下他们几个。
卢三在麻袋里挣扎了几下,嘴里呜呜咽咽说不清楚。
苏郁恍惚,便往后退了几步,厉声道,“二公子非要逼死我,才肯罢休?”
“我逼你作甚,我只是想听听卢三嘴里的真相,有时候,疯了的人,才会说实话,不是么,苏姨娘?”
他总是这般无礼,却又张狂到目中无人。
彭吉上前,将卢三的麻袋摘了下来,又扯掉堵在嘴里的棉絮,卢三大口的呼吸,眼神空洞洞的,先是四下看了一圈,又望着苏郁,一眨不眨。
苏郁被他盯得浑身竖毛,便往旁边移了两步,岂料卢三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她,如同黏上了一般。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苏郁又怕又紧张,说完还想解释一番,“老爷,顾二公子不过是嫉恨我,多年来取代了他母亲的位子,卢三疯了,你能审出来什么?”
“彭叔,她太吵了。”
顾绍祯淡淡的抠了抠耳朵,彭吉会意,立时上前,从后将苏郁的腿弯处踹了一脚,单手将其按着肩膀压在青砖上。
一声咯嘣响,苏郁的肩胛骨好似被卸了下来,她的姿势很是别扭,被彭吉按着,挣扎不得。
“你反了!”顾淮卿哆哆嗦嗦的指着他,他印象里病弱偏执的儿子,不该是今日这般杀戮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从头到尾都像是蒙在局里的傻子。
“闭嘴吧,父亲大人,”顾绍祯脸上的笑意终于凝结,他冷冷的望着顾淮卿,仿若来自地狱的鬼神,“祖父和母亲的事暂且不说,你为什么不问问卢三,他为何无缘无故提起顾二爷?
你不好奇,顾二爷做了什么?”
他的腔调莫名带了些兴奋的意味,讽刺而又嚣张。
顾淮卿望了眼苏郁,那人扶着廊柱,眼神躲躲闪闪的避开,又冷笑道,“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苏姨娘,急什么,我只说是顾二爷,还没轮到你呢。”顾绍祯翻了迹眼白,温良良掩住唇,又望了眼卢三,那人已经疯了,正如苏郁说的,一个疯子,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可她又无比相信,顾绍祯一定能让卢三讲出一番话,一番令苏郁不能翻身的话。
顾淮卿清了清嗓音,很是不悦的斥道,“二叔已经故去,你无端提他作甚?”
“二祖父死了不是还有祖母吗?她一样都是知情的。”顾绍祯又补了一句,“当初兼祧两房,他们二老是将你当儿子来对待的,如今事关二祖父声誉,想必祖母会过来解释清楚。”
苏郁颤抖着伸出手指,隔了很远戳着空气,“你到底要干什么,自从你回来,整个相府便不得安宁,鸡飞狗跳。
绍礼出事,月莹出事,便是老爷,老爷也..”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苏珍,又哭哭啼啼的想要起身,彭吉忽然猛一下压,将她牢牢箍在地面,动弹不得。
“你们当然安宁,这份安宁却是背着许多条人命换来的,本就见不得光。”
顾绍祯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又扔到了地上,卢三见了,两只眼珠忽然直愣愣的,魂魄仿若出窍一样,不过片刻,癫狂的样子重新闪现。
“真的不是我,雨浇梅花,是夫人,是她想出来的,别浇我....”
“别浇我?”温良良小声重复了一遍,顾绍祯低头与她说道,“雨浇梅花,顾名思义,将浸了水的纸一层层的覆在面上,直到窒息。”
温良良吸了口气,真是毒辣。
苏珍挽着顾淮卿的胳膊,水灵灵的眼睛悄然蒙上一层水雾,她娇滴滴的靠着,“老爷,姑姑做了什么,让卢三这样惶恐?”
苏郁浑身动弹不得,只好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苏珍,“你只管挑拨,苏珍,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因为谁!”
苏珍一抖,便见顾淮卿拍了拍她的手背,摇头道,“别怕。”
紧接着,卢三好似中了邪一般,虽然被捆绑了手脚,却兀的弹站起来,双目发直的盯着苏郁,嘴里念念有词。
“你,不干净。”
苏郁一惊,瞪圆了眼珠用帕子掩住唇。
“婚前便与顾吉年鬼混在一起,污了身子,又跟他侄子顾淮卿搞到了一块,怀着叔叔的孩子,抬进了侄子的府门。”
此言一出,便是顾淮卿如何冷静,也都站立不稳了。
他看着卢三,又死死的望向地上的苏郁,耳中不断盘旋着那几个字,怀着孕,抬进了侄子的府门。
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