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保持下笔的动作,却是一动不动,宛如一尊Jing心雕刻的雕塑。
庄弈君愣了一下,放轻脚步走过去,近了才发现青年并非没有动静,而是动静太小,但见他薄唇紧抿,紧握着铅笔的手微微颤抖,骨节泛白。画板上的素描纸干净如新,笔尖悬在纸张上,仿若作画之人不知该如何下笔。
“温锦,你——”
“啪!”
他甫一开口,青年仿佛受到了惊吓,手中的铅笔自青年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铅笔,笔芯已经断了。
“温——”
青年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他跟着青年出了别墅,看着青年走进车库,开车一路追随,来到西街的锦绣画廊。
画廊关了小半年了,大门紧锁着,青年摸了摸口袋,似是想摸钥匙,可掏了半天,也没掏出钥匙来,只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紧锁的大门发呆。
虽说今天天气不错,可带起的寒风却冷的刺骨,而且青年出来的时候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
庄弈君追出来的时候也只穿了一件衬衫,他看着青年清瘦的背影,正打算下车,青年动了。
宁致冷的打了个寒颤。
他忧郁的神色一僵,缓缓转过身,走到庄弈君的车前,抬指敲了敲车窗。
车窗应声下降,他目光幽幽地望眼底布满血丝的男人,良心难得受到一丝谴责,可这刚苏醒的良心在暖气扑面而来的瞬间,又离家出走了。
他在寒风中吹的跟条老狗似的,这货竟然舒服的坐在车里吹空调!
到嘴的软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我没带手机,麻烦你让人把画廊的钥匙送过来。”
庄弈君无知无觉的掏出手机,联系了家里的佣人,吩咐对方去房间拿钥匙,顺便拿件取暖的大衣过来。
挂了电话,他担忧的看着青年冻得发紫的唇,道:“温锦,外面冷,你要不要上我车里来等?”
宁致看了他一眼,打开后座的车门,坐在暖意融融的车厢里,心中发出一声舒服的谓叹。下次搞事得挑个好日子,不然像今天这样,搞事搞一半,冷的受不了,效果就大打折扣。
庄弈君把空调调高一些,自觉推开车门下了车。
虽然温锦的心理障碍是间歇性的,只要不触碰就没什么事,可他不敢赌。
心理医生也说了,温锦这情况是看过庄飞舟那些不堪入目的画后带来的刺激,只要不让对方想起那些画面或给对方性方面的暗示,一般是不会发作的。
也就是说,如果温锦走不出心里障碍,他这辈子不但不能吃媳妇儿,连同床共枕都不行!
庄弈君被冷风吹的发抖,他走了几步,看到前方有营业的nai茶店,走了过去,点了杯咖啡和热牛nai。敲了敲车窗,把热牛nai递给车内的人,自己抿了一口速溶咖啡,思考着温锦突然跑出来的目的。
不过在思忖目的之前,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去年,温锦说画画遇到瓶颈,出去采风了小半年,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他要婚前协议,之后又送他一顶墨绿色的帽子,当时他还以为温锦是在国外遇到了真爱,给他戴了顶帽子,提协议是想为真爱离婚。
但以温锦目前的情况,真爱是不可能有了,不然也不会直到年初一才发现有心理障碍这个事儿了,这个发现让他最近焦虑的心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总算不是什么事都那么糟心。
至于温锦今天的异常……
今天温锦在画室久久无法下笔,在结合温锦的心理障碍,不难推测出对方现在的情况。
庄弈君烦躁的抹了一把脸,如果温锦走不出心理障碍,那就无法再作画,别说抱媳妇儿睡觉了,怕是温锦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找的!
车内的宁致舒服的吹着空调,喝着热牛nai,时不时的瞥了一眼窗外走来走去的男人,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再让他在外面待着,非得感冒不可,便降下车窗,道:“你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庄弈君把手中的纸杯丢到垃圾桶,打开驾驶座的门,扭头小心地观察对方的神色,见对方面色还算稳定,便道:“有什么事,你说。”
“我们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我想了一下,打算——”
“你想都别想!”庄弈君一听他开口,就知道对方没什么好话,他沉下脸来,道:“离婚是不可能的,你永远都不可能。”
“离婚?”宁致滚到喉头的话默默咽了下去,小样儿,挺敏感的嘛!
他斜睨了庄弈君一眼,“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不是离婚?”
“我这辈子要是好不了,你永远都别想离婚,你要是敢婚内出轨……呵!”宁致冷厉地扫过他的下三路。
宁致的狠话非但没引起庄弈君的不适,反而紧皱了好些天的眉头却因为这番话舒展了开来。
他努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