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正好搭在腰上。
碎衣心里蓦的就柔软了那么一下。
碎衣很少被林乱这么亲近,他小的时候只跟周烟好,心情好了才给碎衣个亲亲,等他长大了,跟碎衣好的像亲兄弟,就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也不肯像小时候一样,跟亲近的人腻腻乎乎的。
很难说碎衣跟林乱是什么关系,碎衣是以家仆的身份待了不少年,但是也就是个名头,身边除了些粗使仆人跟丫头,基本都是他的人,没人敢真的把他当家仆使唤。
林乱才是他们随意对待的那个人,说不上冒犯,他们还是好好执行周烟的命令,仔仔细细的照看着林乱,但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从年龄上自然就会让人轻视,觉得只要吃饱穿暖,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但是林乱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他要的也很少,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家里不管是周烟碎衣还是仆人都能很轻易的满足他的要求。
周烟觉得,碎衣是从小跟林乱长大,将林乱当做弟弟看待了,但是碎衣知道不是,他的兄弟姐妹那么多,也没有对哪个有过一丝一毫的心软。
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着林乱,是那种充满占有欲的喜欢,是想要一直注视他也想他注视着自己的那种喜欢,是那种想要跟他缠绵至死的那种喜欢。
这超出喜欢的范畴太多了,这可以称的上是爱,碎衣想明白的时候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论,他本就是世俗的不容,从一开始就不在乎其他,如果他在乎的话,首先否定的就是他自己。
林乱的存在让他觉得欣喜,感到满足,这就足够了。
碎衣甚至想过,如果是林乱先死去,他就要给他一个盛大的葬礼,林乱喜欢的都给他陪葬,最后,为了不让他孤独,碎衣可以将自己也放过去。
如果是他先死去,那他要离林乱远一点,他怕他会忍不住在这之前杀掉林乱。
碎衣这么想着,吻了一下林乱的侧脸,把自己埋进林乱的脖颈。
他为什么会喜欢林乱呢?可能是因为无论你是什么样子,肮脏不堪的,或者光鲜亮丽的,林乱都会伸出手来揽住你的脖子,好像全世界都只有你。
这种感觉太让人放松跟迷恋,一不小心,碎衣就陷了进去。
林乱哼唧了一声,含含糊糊的抱怨。
“碎衣你太胖了。”
碎衣笑了一下,他是很重,但是绝对跟胖搭不上边,像只豹子,矫健,四肢线条流畅,爆发的力量却强的吓人。
他突然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有林乱,有周烟,有林乱的小马。
就是苏凌然那边难办了些,碎衣不打算放手林乱,但也不打算对上苏凌然,但是他有一处比苏凌然强,他要年轻的多。
征战沙场多年的人寿命总长不到那里去,不管如何武艺高强的战将,总会不可避免的有那么几处暗伤。
只要是伤,要想恢复就要伤身体。
他们在这片荒漠里透支了自己的生命,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的,但实际上,等到了时候,年轻时候透支过的,都要全部还回去。
就像被蚂蚁啃噬的参天古木,日夜积累,总有那么一天,一息之间猝然崩溃,枝叶枯萎,枝干漆黑。
苏凌然三十有七,还正当壮年,但他已经开始显露疲态了,谁都知道,苏将军长年有肺疾。
碎衣不着急,他让林乱去行宫参加公主的婚礼,这是在向苏凌然发出示好的信号。
他要与苏凌然共同抚养林乱,而苏凌然也默认了这种情况,这让碎衣更有了几分把握。
屋里暖烘烘的,周烟在香炉里添了点香。
林乱说不上喜欢闻,但是他爱捣鼓这些东西,嘴上说着自己是个男孩子不弄这些女孩家家的小玩意儿,其实他还偷偷玩过周烟的那些水粉胭脂之类。
周烟调香的时候他也嚷着要,周烟看他感兴趣,就给他搬了个香炉,用指甲挑了一点儿。
林乱就觉得美滋滋,睡前还掀开盖子看了好几回。
碎衣眯着眼睛,微微勾了勾嘴角,真好。
*
华丽的寝宫里,那异族女人正在为公主编发,繁复又华丽。
她面前跪坐着一个宫女。
“怎么样,人来了吗?”
“来了,按您的吩咐,住了最好的院子。”
“这地方太荒凉,没什么好东西,把我带来的那些东西都布置进去。”
宫女有点犹豫。
“可是,那是您的嫁妆。”
公主语气冷了一点儿,凤眸有些可怖。
“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嫁妆?。”
那宫女一下子俯下身,有些慌乱。
“奴婢这就去。”
她快速退下了,只余室内一声冷哼跟那异族女人怪异腔调的劝慰。
“别生气嘛,我去帮你看一眼。”
*
那女人进去的时候周烟正在床边给林乱放他的小被子跟抱着睡的小枕头一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