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该隐这才记起,那些被掩埋的糟心事还未同以诺说过。
他抿抿嘴唇,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其实,对于那段记忆,该隐的情感很复杂。总觉得,这记忆是他的救赎,带走了他身上所有莫须有的罪孽,让他分外轻松。
但也给了他更沉重的打击。
很多时候,真正让人伤心的,不是受过多少苦。而是:那些痛苦,是自己全心全意依赖过、信任过的人所造成的。那种,无法挣脱也无法反抗的无力和背叛感,才是所有症结所在。
以诺看出该隐犹豫,温柔地拍拍他脸蛋儿:“乖,不说也没关系。别皱眉了,你老公又不会怪你。”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该隐的注意力。
小吸血鬼大大的眼睛一瞪,“你怎么就成我老公了,我答应了吗?”
以诺噗嗤一声笑,揉揉他软乎乎的肚子:“刚才是谁说我的老婆孩子的?嗯?这么快就不忍认了?再说,孩子都有了,还不是我老婆?怎么,准备带球跑?”说完,又佯装沉思道:“说起来,我还真得看紧了,毕竟你有前科。”
该隐:……
手指戳上他胸口:“你是不是早就醒了!你这个大骗子!”
而且,带球跑是个什么鬼?主教大人,你不是趁我不注意,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以诺哈哈一声笑,低头咬了咬他嘴唇:“我是大骗子,你是小骗子,正好凑一家。”
*
两人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以诺又去圣泉泡了泡,才带着自家嗷嗷待哺的小吸血鬼出了门。
从石子小桥离开,再一跨步便回到了先前的威尼斯入口。
两人先前进来的时候,是乘坐贡多拉,直接从海面跳入圣泉殿的,这会儿一出来就四脚踏空,双双往海面掉去。
该隐当即一僵,情急之下连忙化成蝙蝠,用四颗小尖牙死死拽着以诺的衣服。
这真是夭寿了!他使劲儿扇着翅膀,都快把自己扇成电风扇了,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而且,他牙齿咬着的地方,能明显感觉到以诺在一点点往下滑。
这情况,不是他的牙松动了,就是以诺的衣服被他咬破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以诺……你想想办法啊……”
他艰难地朝以诺说着,因为嘴巴张不开,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在讲什么。
以诺安抚地说:“宝贝儿,你牙不酸吗?乖,放开。”
都这会了,以诺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该隐都想拿着小翅膀呼他一脸!
“我放开了,你怎么办?”掉下去顺势洗个澡吗?但这明显就是个常年不流通的水道,水看起来又深又不干净。而且,现在可是冬天,天气这么凉,下去肯定要死一回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放,但以诺的衣服明显早就撑不住了。
于是,在“兹拉”一声中,以诺的衣服终于被划破,他整个人都直直往下落去。
该隐连忙用翅膀捂住自己两只眼睛。
然而,意料之中的落水声非但迟迟没有出现,反倒听见以诺噗嗤一声笑。
低头,就看到他的主教大人,正双脚踩在水上,连鞋底都没沾shi。此情景之下,他还在发酸的小牙就显得格外悲惨了。
以诺朝他伸手,笑得温和:“来吧,带你出去。”
该隐飞到他手上,噗通坐下,打定主意不理他。
以诺对着手上的小蝙蝠左看看,又看看,忽然戳戳他肚子:“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坐在手心的小蝙蝠听到声音一僵,两只小翅膀收起挡在腹部:“别,别乱摸,戳到宝宝怎么办!”
他是绝对不会说,先前不小心撞在以诺肩上,然后被他带回家的那只蠢蝙蝠,就是他本人。
以诺把他放到眼前,仔细又看了个遍,最后才把指尖对准他耳朵摸了摸:“连坐着的姿势都一样,你是不是先前就假装晕倒,被我带回家了,嗯?”
该隐脑袋往旁边一偏,四颗小牙就咬住了他指尖的皮肤。
然而,以诺大概是看准了他不敢真的咬下去,干脆另一只手剥开他护着肚皮的小翅膀,朝他肚子看去。
该隐:……!
这人简直恃宠而骄!
于是,在主教大人的强行拨弄下,小蝙蝠肚皮上一撮白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落到了他眼里。
“这撮白毛,我还摸过,很有特点。隐宝,你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嗯?”
该隐:“你才是瞒着我,什么都瞒着我,连能站在水上都不告诉我,我牙现在还酸呢!”
以诺听得哭笑不得:好了,小蝙蝠又恶人先告状了。
“不是让你放开我了?隐宝,咱们不能不讲道理。”
该隐转了转身子,背对着他一屁股坐下去,“不管,我牙不舒服,就是你害得。”说话时,那两只小前腿还缩在胸口,看起来更像小仓鼠了。
以诺把他转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