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须得乖乖待在此地,我会找人护着你。”说完站起身,已是要出去的意思。或许真是要去叫人,来对小狼施行保护。
“君芷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已经不再是昔日你捡到的那只小崽子了。”楚颜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不放她走,“我比你强。你不该整天想着保护我。你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保护你。你到底明不明白呀!”
君芷脸上的表情凝结在那里,终于放弃了掀开帐篷叫人的打算,转而再次回到原地,在床沿坐下。她一坐下,狼就扑上来蹭,蹲在她膝前,头伏在她腰间,脸孔不停地在她腿上摩挲。
狼又粘人,又爱撒娇,真是麻烦。
楚颜听得头顶的声音说:“你爱我吗?”
这话真新鲜。但是小狼喜欢,微笑着直起身子,仰着脸:“君芷你是说笑,还是怎的?我爱你吗?你怎么问得出口。”
君芷端坐在那,像是深夜盛放的昙花。有一种让人不忍惊动的静美。
“我当然爱你。”狼热泪盈眶,叔叔终于不再把她当作小孩子了,说话声音轻如蚊蚋,但却是指天发誓一般的语气,激动得簌簌发抖,“一开始,我其实只是要碰瓷一个能够保护我养我长大的人。可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思变了,只想与你永生永世在一起。你说这样的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你孤身涉险?若你有任何差池,我但求灰飞烟灭。”
君芷嘴唇微微动了动,又缓了一缓才道:“谢你情深若此。”
狼苦笑起来:“谢我。”
“你既如此,想必能体谅我。”君芷尽量以温和的语气,以免又惹得这狼潸然泪下,“你怕我出事,难道就不知我亦怕你出事?你留在此地,即是让我安心。”
狼呆呆的。
“退一万步讲。”君芷抬手摸着狼的侧脸,“假使如你所言,我出了任何差池,也不过是,重回仙班。”
狼浑身僵住了,脸上露出极为惊恐的神色。
“但你不一样。”君芷的手指已经来到狼的嘴唇处,“颜颜,你是妖,你只有此生,若是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你让我,去哪里找……”
柳心瑶在君芷的帐篷外焦急地踱来踱去,等了半日,总算看见君芷出来了,身上穿着大红的嫁衣,梳着一个新嫁娘的发髻。
“阿芷,我思来想去。”小柳迎上去,“还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我扮作你的侍女吧。”
“不是说,不许带侍从么。”君芷一脸迷惘的样子。
柳心瑶以至于急得哭起来:“那怎么办,这分明就是要对付你了,你就别管你那个傻子哥哥了行不行?皇子被俘是奇耻大辱,你就是把他救回来,他也一辈子都有了污点,别想再当皇帝,失去皇位,又曾经被俘,他自己也没有颜面再存活于世了吧?与其他自己回来上吊,不如让他死在那里的好。你别白白填进去了……”
君芷点头:“我也是这样说啊。”
柳心瑶凉凉的眼泪挂在脸上,“啊?”了一声。
君芷似是十分暴躁地将裙子捋了捋,再拿手将脑门儿一敲,“可这脑瓜这样死脑筋,也是没有办法。”
柳心瑶眼泪也忘了擦,愣怔怔地看住眼前这个人。
只见君芷又回身对她一笑:“对了,我的狼下山来看我了,在我床上,刚刚累着了,此时已然睡熟,我入城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看她啦。”
柳心瑶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还是懵懵然点了点头。
再走了几步,遇上了一身黑衣、冷眉冷眼的空珊。
“是你啊。”君芷笑一笑,“待会儿有劳你,帮我接应我那蠢哥哥,别我这里填进去了,那个弱鸡又被人下了黑手给宰了,这样我就白白牺牲了。”
空珊没有答复她的嘱托,反倒咬了咬唇,问:“你这样,可对得起在瀛洲山等你的狼?”
君芷点头:“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爱她。再也不离开她。”
空珊亦是一愣。
城门打开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遵照先时的约定,对方放人,这边的新娘子入城。君家兄妹在半道相遇时,君赭面露愧色。
君芷冷冷看着他,慢启朱唇:“皇兄。”
君赭无言。
“君芷欠你们的,可都还清了。”
一步一步,走向那城门之中,好似赴一场前世的约。
回首望时,空珊引领众军士已将君赭接回了营中。
而这边的城门两侧,有数十人分成两列迎接她,都是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妇人,个个儿穿着喜庆的大红,见了她时,整整齐齐将双膝微微一屈。末了一声儿都不言语,只管领着她往前。
城阙之中的高楼都不似东楚皇城中的模样。
北汉的亭台楼阁,线条偏于粗犷,较之于江南水乡的东楚,自是全然两样的了。
妇人引着她进了那城门不远,便有一乘马车等在那里,君芷不去细数那上边装饰了多少华丽的珠宝。只是有些疑惑,明明是个羞辱式的强娶,这些讨好谄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