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计划兵分两路。
柳心瑶真能搬来救兵么?
她那样冒冒失失咋咋呼呼的性子,当说客并不是上选。
可是时势造英雄。
齐与西凉的梁子早就结下了。齐襄王自打经过上次的齐凉之战,一直就想找机会报仇雪恨。只苦于师出无名。
更何况这北汉与西凉的联军在东楚境内肆意驰骋,眼见不久东楚即将遭受灭顶之灾。
东楚一旦覆灭,接下来首当其冲的,自不必说,就是齐与鲁。
所以不出师尊所料,竟让小柳说动了齐君,将救兵搬了过来。
但齐君自然也有分寸,不会倾举国之力救东楚于水火。
会师那日,小柳战甲未穿,着一身火一样的红衣骑在马背,眉眼弯弯在主将侧边,身后是八千威武雄壮的齐国将士。
君芷骑马上前。与之相视一笑。
两军合拢一股,向前线进发。
援军赶到之后,恰好赶上地方叫阵。还未安寨休整,便仓促应战。
这西凉与北汉有一支先锋,堪称虎狼之师,近身战中异常凶残,这些兵士兵刃运用娴熟,若是被打掉了兵刃,便扑将上来以口齿当作武器,咬掉对手的耳朵,或是一口连皮带rou都啃掉。而即使身上扎了三五个窟窿,血流如注,依然还能继续战斗。
场上哀嚎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柳心瑶早已迫不及待杀入阵中,先时还只是以剑刺敌方要害,眼见哪怕戳中了心窝,也依旧不能阻止这群眼神迷离的怪物继续向己方阵营飞扑,她两道柳眉倒竖,拦腰就将人斩为两段,眼前登时扬起猩红血雾。
变作两截的人,终于匍匐在尘土之上,安息了。
边上有机灵的看见,便依葫芦画瓢,也始效仿腰斩之法。
可毕竟身单力孤,不成气候。
不远处的君芷骑在战马上,双唇抿成一道凛冽的直线:原来鬼军,是这样的一种打法。
君赭横她一眼,心道果然就是个看热闹的。
君芷闭上眼睛,缓缓念动咒语,草木山石登时失却了本来的方位,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各就其位,渐渐摆成一种复杂的阵型。
出发前就与众将士约定过,若是草木成阵,即刻依次撤退,不可恋战。
实际上,战事惨烈到这样一种程度,没有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流连。
东楚和齐的军士都退了回来,剩下那群杀人如麻的鬼魅在阵中茫然穿梭。有的还抱着树在啃,啃了满嘴的树皮。
看得人实在rou麻。
对面鸣金收兵,却召不回一兵一卒。盖因草木尚能变换阵形。这些人困于阵中,找不到出口。
稍后升帐议事,齐军的主将心有余悸,坐在旁边说不出话来,君赭命人将他扶下去休息。
君芷在案上演算卦象,算得此番为非作歹的,依然有那西凉国师沙毕致在内。另有一北汉的神秘
黑衣人,看不清来历和面容。
“其实这卦竟不必算。”君芷收了卦,“看那些兵士,并没有自己的意志,反倒像是受人Cao纵的木偶。只会一味地杀戮,丝毫不懂趋利避害。”
柳心瑶在一旁微微抖索。
“你这是,累着了?”君芷问。
“高兴!”柳心瑶益发连牙齿也打起战来,“九殿下!这个狗贼的性命,务必交给我来结果!!”
君芷挑了挑眉头。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每个人都知晓,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眼便识破贼王的本事。更何况敌方阵营始终存在一种渗人的Yin森气氛,东楚这方面派出过死士,却都在接触到中央大帐之前出了事,或死于非命,或身体无恙却犯了失心疯。
是夜,暮色初临,柳心瑶便换了便装,心心念念要夜闯敌营。临出发前,君芷因嘱咐她道:“先前夜探的军士之所以会遭暗算,是因为入了摄魂阵。你虽然不怕,到底还是要小心些。”
小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这笑还没来得及收敛,旁边一阵风过,空珊竟又凭空出现,冷然地看着她。
君芷笑道:“师姐当真芳踪缥缈,来去如电。”
空珊哼地一声,并不答话。
柳心瑶看着她再次笑了一笑,伸手揽过她腰,口中念了一句,两人便同时消失不见。
七皇子看得眉目一沉。
手指搭在身前的桌案上哒哒敲了几声,心里陡然起了个恶念:这些异人若是不能为己所用,定当杀之。然则要杀她们,又谈何容易?只觉得敌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道浓眉紧锁了起来。
“皇兄。”君芷见了,还是忍不住出言开解,“此去必然妥当,我这两个同门,修为在我之上,百万军中取敌寇首级也是易如反掌,眼下又是敌在明我在暗。”
君赭笑道:“照你的意思,不多时便有好消息了?”
君芷点头:“正是。”
因君赭行军染了风寒,帐外一个侍从现开炉子,煮了滚滚的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