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的眼便缓缓地睁开了。
一见了她,狼的脸颊竟然呼啦红透,目光也开始躲闪。
君芷不由一怔,奇道:“怎么了?”
小狼咬咬唇,“害羞。”
人兽毕竟殊途,隔阂永远存在,譬如此时君芷就莫名其妙:“羞什么?”
小狼抬眼看看她,没有答话,而是忽然将她拉回枕上,再欺身压了过来,脸上有些愠怒,嘟着嘴质问道:“你是不是全忘了?”
君芷:“……?”
“对我做了那种事情之后,你居然全忘了!”狼不可置信的神情。
君芷懵住了,喃喃问:“我做了什么?”
“你好好想想。”狼趴在那里,“不想好了不许起来。”
下边那一个便真的开始,从清醒的一幕幕想起。在高处喝酒,喝至半酣时,狼来了……好像把酒抢走了……
屋子里静了半日,只听狼问道:“想起来了吗?”
君芷在那里摇了摇头,木木然:“没有。”
小狼气得浑身发抖,扶着她的下巴,厉声道:“那我帮你!”
君芷还疑惑这种事怎么帮,带着点怨气的吻就下来了。
狼亲得非常凶残。
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般。
并且还不够,狼的爪子也从衣襟里边探进去,在肌肤上狂躁地游走。
君芷握住抚上胸口那只手,上方的狼崽动作便顿住了,颓然支起上身,问了一句:“还没想起来吗?”
“颜颜。”君芷松开她的爪,抬手轻轻摸过她脸颊,“从今日起,你要好好修习。”
狼本来十分冷硬的神情,却被那个称呼给软化了,叹口气,“我怎么就拿你没办法!”这感叹是由衷的。目前的局面是,叔叔喝了酒,会抛开拘束,主动与她行亲密之事,所以酒是个好东西。然而弊端在于,酒醒之后,她就把什么都忘了。这样看来,酒又是个坏东西。
心酸酸地撤下来,坐在床沿,狼又咕哝了一句:“我哪天不好好修习了。”
可她低估了叔叔这句话的含义。
这晚她照例颠儿颠儿地过来暖床时,就明白了。
她破窗而入,君芷已好整以暇地在等她了。
“叔、叔叔……”狼妖孽的脸一红。心想这个木头一样的小九莫不是装的,其实昨晚的事情,她都记得,说忘了只是戏弄她。眼下不是在等她了么!看来今晚还能再来一次!哈哈哈哈哈。
不过,看看她的表情,小狼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君芷抱着双臂,冷若冰霜地坐在那里,等狼走至跟前,开口念了两句咒语,召来棵藤,首尾贴着墙,横亘在这屋子内。
狼不明就里。
半刻钟后,险险地悬在这藤上打坐的小狼,泪流满面然而动都不敢动,“叔叔,你要怎样我都依你了,你怎么反过来恩将仇报?”
君芷坐在床沿那儿,手里是一只茶杯,眼神凉凉地看着狼。
“我不信这个样子能修炼什么‘固本守元’的窍门。我觉得我现在就要灵魂出窍了!”狼哇啦哇啦怪叫。
君芷走过来,将茶杯放下,语气清淡但是无比坚决:“你若是掉下来,或是弄断了这棵藤,那你以后都别想和我……”
狼的耳朵抖了抖:“别想和你!!!?”
君芷轻轻咳嗽一声,改口道:“别想见到我。”说完就去躺下了,亦且翻身向里,只给狼一个单薄的背影。
楚颜在这边苦不堪言,坐在那根极弱极细的藤上边,还要双手合十摆出打坐的样儿来。
若是凭空打坐,就是坐上一万年,她也毫不费劲的。
难就难在既要坐着这根弱弱的藤上,还要保证它不断。
狼口中嘀嘀咕咕:“君芷,就算是你想防着我,也犯不着想这种损招吧……我不是说了,你想在上面就在上面啊……”
君芷扭过头来,轻轻瞪了她一眼,“专注点,不许分神。”
柳心瑶和空珊今日切磋得稍晚了一些,路过君芷的屋子,两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不为别的,里头嘤嘤嘤的细碎哭声不绝于耳。
而这声音,又断乎不是君芷本人。
两人对望一眼,柳心瑶便笃定地道:“有猫腻!”凑上去趴在门板上仔细听,不多时听得低低的啜泣声里夹杂了几句“叔叔”,她的眉心一跳,抬脚踹门,“了不得了不得!”
好歹空珊上去拉住了,冷声质问道:“你这是发狂么?”
柳心瑶结结巴巴:“空珊珊,你没发现,君芷在欺负人啊,而且这个被欺负的,就是颜颜!这么久以来,一到晚上君芷她就神神秘秘的,肯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我们不能放任不管。”
空珊红了脸:“那又不关你的事。”
柳心瑶“诶?”了一声,忽然也想通了,羞得面红耳赤。
两人正要走,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想必是君芷在里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