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她, 但知道她忙, 并不怎么来打扰。
一晃终于到了校庆日。
从早晨开始,事情就陷入一种不妙的状态。先是早起冲豆浆粉撒了一地,再是下楼刚好错过一班公交车,偏偏遇上道路检修,又花了十分钟才等到下一班。到了班里, 麻烦事更是接踵而来,后勤组导演组服化道组一个接着一个。迟昭重生后已经好几年没有经历过这种手忙脚乱,看得出所有人都很紧张,大概要对着市里领导表演,害怕出错的心情远大过想出风头。
今年是周年庆,安排与往年不一样,合唱比赛放在了最后进行,最Jing彩的节目放在了首日。出场顺序是教务处和学生会共同拟制。一班舞台剧在第三个,前两个分别是学生代表和教师代表的节目,意味着实际上一班是打头阵的。学校对节目看重,学生们的压力可不小。
迟昭只能尽量按捺下不耐烦的心情,一遍又一遍答复着其他人的问题。教务处老师通知去后台排队时,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出演路人甲路人乙的两个同学一起来的,结果遇到了车祸,现在还堵在高速上。
顾云川第一反应是问人,两个学生倒是没事,但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了。要是节目在后面还好说,可排在第三个出场,委实来不及。
陈嘉伟说:“我可以顶一个,另一个咋整?”
路人甲路人乙的戏份不多,但四五句全是推动情节的台词,而且又是全英文。陈嘉伟对剧本熟,不担心出差错,其他人就没这个胆量了。陈嘉伟拿着剧本去找班里学生,一个个推三阻四,问了一圈,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出来挑担子,临阵磨枪的事谁都不讨好。
几个主创发了愁。陈嘉伟挠挠头,思虑半天道:“实在不行我两个一块演了,效果是差点,但也没什么。”
迟昭倒是想见一个合适的人,不过没定下来之前,她不好保障什么,只说:“我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这样吧。”
顾云川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
迟昭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留下他们退出后台,半倚在门框上,迟疑片刻还是给对方发了消息:有件事我可能要拜托你
姗姗来迟才刚推着单车踏进校门口的叶司予对着手机:?
*
叶司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迟昭也没和他讲具体的内容,只说有事要他帮忙,叶司予不以为意,等到了礼堂后台才后知后觉是什么。
迟昭的理由很简单,一来叶司予来接她时看过他们的彩排,对于大致内容有个了解,比其他完全不知情的人好,二来迟昭信得过叶司予,觉得他……应该可以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将几句台词背熟吧。
叶司予:“……”
迟昭双手合十看着他:“可以吗?”
……这还有说不可以的余地吗?
叶司予被她用这么眼神盯着看,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他若无其事地撇开眼,点了下头,看起来勉强算是同意了。
这副样子落到其他人眼里就成了:害,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
迟昭将台本交给他。
虽然只有几句的台词,也不是人人都能在台上自然流畅说下来的,尤其是这种几乎没有准备时间的情况,心理素质首先是最大的难关。
好在叶司予这人,说好听点心理强大,说难听点就是目中无人。台下七七八八坐着市里的领导,在他眼里估计和萝卜白菜没什么区别。这是他的优势所在,也是迟昭看重的地方。
迟昭了解叶司予,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不少人对他的临时加入抱持着怀疑态度,只是现在除了他没人出来顶场,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而已。
迟昭让叶司予去换衣服。路人乙的服装是一套西装,但原本的人选要比叶司予矮一点,刚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捉襟见肘,显得局促滑稽。商议之下,只好让他穿着白衬衣上场,突兀是突兀了一些,总好过将一出正剧演成一出喜剧。
后台因为这一变故七手八脚地一团糟。往远了看这只是学生生涯一次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放在眼前却是大家齐心协力忙前忙后将近一个月的成果,谁也不忍心让先前的努力付之东流。
眼下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
学生代表和教师代表的节目陆续落幕,台前面容姣好的主持人报幕,有碍于迟昭和顾云川的加盟,不光是校领导,学生们也对这出舞台剧颇为期待。
天鹅绒幕布渐次拉开,第一幕戏在公园里,路人甲先生和路人乙先生坐在长椅上聊天,讲的是罗瓦赛尔夫人的一桩奇事。这种引入故事的方式不算新奇,但是灯光亮起的瞬间,台下却立时轰动。
原因无他。
路人甲先生是打扮齐整的陈嘉伟饰演,不少附中本校的学生和他认识,看着憨憨这张正经脸只觉得搞笑。陈嘉伟身边的白衣少年就不一样了。来得晚没时间上妆,但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被强光一打不仅丝毫不逊色,反而在灯光的加持下愈显周身的清冷,再加上他穿着白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