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还想着从这儿飞出去啊?啊!”
宿吾收回自己的目光,一言不发的举起铁锹开始翻着地上的土,这模样看着就像是被抹去了棱角的死囚犯。
手上的手铐在做工是被摘除了,宿吾捏了捏手腕,收回了想要一铁锹砸在狱警头上的念头,毕竟他不是真的杀人犯。
Cao场上少说有四十号人在埋头翻着地上的泥土,这些人形态各异,高矮不一,年龄有大有小,却个个眼里都是提防和警戒。
这个监狱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宿吾想,尽管每天早上都会有人不满和咒骂,可是真正闹事的却没有几个。身处这里的人个个警戒性极高,他们眼里的防备毫不遮掩,却又都毫不例外的小心谨慎。
两个小时后,宿吾他们被带到了饭厅,一群人穿着囚犯的衣服,排着队等待放饭。
“槽尼玛!整天一点儿活都不干还他妈的想着吃饭!吃屎吧你!”
一碗分不清是汤还是粥的ye体朝宿吾洒了过来,他一个侧身躲开,朝声音来处看过去。一个狱警正站在一个犯人面前,手上的警棍不依不饶的砸在那人身上。
“看!还看!你他妈的想从我这儿看到什么?”狱警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犯人。
“你在看什么?”出乎意料的是这名犯人反问了狱警一句。
很显然狱警不容有人挑战他的权威,手上的甩棍跟不要钱的似的舞的密不透风。
宿吾在透过人群目光落在了被打的犯人身上。这名犯人实在是--太瘦了。他的个子应该在一米八左右,肩膀狗搂着,宽大的手掌护着自己的头。
在狱警这样的疯狂的踢打下这人居然一声都没有坑,只是护着他的头,宿吾的眼神猛地对上这名犯人的眼神,莫名其妙的他觉得这人的眼神像是要看穿他一样。
宿吾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尽管他看到了这人的目光说不上是求救还是其他什么意思他也都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这里是监狱,不管是真是假,但是人人都自身难保,他也一样。
按理说这样的闹剧应该会有很多人都围着看才对,可是所有人,不论是犯人还是狱警都冷眼旁观,或许是看多了,或许是所谓的明哲保身。
大概是出了一口气,打完了的狱警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开了,其他的犯人也都打好了饭各自找位置坐下了。
宿吾端着餐盘犹豫了一下走到刚刚挨打的翻身对面坐下,他不是不想找个其他的地方,只是环视一下周围,空着的桌子就这么一张。
宿吾坐下来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他对面的人一眼,默默的吃着汤不像汤,粥也谈不上的清水煮米粒儿。
餐厅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安静的对着自己面前不怎么样的饭菜吃的津津有味。
“你在看什么?”对面的人突然开口说到。
宿吾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人,这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谈不上友善,谈不上恶意。
“你在看什么?”宿吾反问了一句。
这是整个监狱里除了狱警之外第一个和他搭话的人,其实和这个人搭话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宿吾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好像不一样。
不是因为他挨打,而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没有隐藏自己眼神里的东西。
这种东西是什么呢?打量?猜忌?还是些别的什么?
用餐的时间很短,他甚至来不及细想这人的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狱警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三楼的活动室。
说是活动室,其实就是一个小作坊,里面生产很多东西,纸盒,足球,和一些棉花都发霉了的枕头。
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发霉了的棉花塞到花花绿绿的枕头里,这里的所有犯人都被安排了工作,给足球打气,给纸盒印上文字等等。
狱警同时充当监工,在小作坊里来回巡视,看见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一甩棍,或者三五成群靠着门框聚在一起抽烟。
先是将发了没得棉花摊开,然后称重,最后塞到枕头里,交给下一个人缝合。整个流水线上分别安排了数名囚犯,他们就像是重复单调工作的工人,低着头,塞棉花,称重、塞棉花、称重……
“16653。”对面和他一起称重的囚犯低声说了报了一串数字,宿吾没听明白继续塞棉花。
“16653!”对方又压着嗓子喊了一句。
宿吾闻声抬头目光和他对上,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自己。进了监狱狱警都是按照他们胸口上的数字来喊犯人。
16653是宿吾胸口的数字。
“你离12771远一点,那人脑子不正常!”对面的人说了一句,宿吾注意到他的胸口上的数字是26798。
“怎么?”宿吾手上没停,眼睛朝门口看了一眼,继续塞着棉花。
“12771整天教唆人逃跑,就在前天,56984被他教唆着从浴室跑了出去,结果被抓了回来到现在都没看见尸体。”26798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