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星星,映着光,映着他。
他二十五岁了。
霍靳珩说:“夏树,谢谢你。”
夏树喜滋滋地笑起来,“谢我什么?”
谢什么呢?
——谢谢你存在,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谢谢你耀眼,也给予我光芒与温暖;
更谢谢你,这么好。而这么好的你,却爱我。
好庆幸,这世上有千万束光,上天眷恋了他这处暗角。让他抓住了一束,抓住了那束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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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生日氛围更好些,夏树还准备了果酒饮料。但不许他喝。
全世界都睡着了的时候,她稍微有些微醺。她枕在霍靳珩的腿上不知怎的说起来当年的事情。
夏树的眼睛特别亮,“……你知道么,那首《小月光C曲》,本来是我要参加官方比赛的曲子的,我学姐,还有我们老师,都说我拉得很好,一定会取得好的名次的!好可惜呀,没有参加上,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其实当初我们家出事之后,爸爸是想让我继续学大提琴的,但是你知道的,学大提琴,费用太贵了,我们家当时那个糟糕情况,根本付不起。”
“我如果继续学大提琴,爸爸就只能去做那些很危险的工作。太危险了……为了这个我还跟爸爸吵了一架,后来就亲自把琴砸坏了,让他再也没办法强迫我。”
“我是不是很有魄力?”
霍靳珩静静听着,低眸望着她的眼睛,双掌轻抚着她的脸庞。
她语气很轻松欢愉,落在他心里却又疼又酸涩,他低低回应,“嗯。”
夏树笑起来,很爱怜地抱住他的腰蹭一蹭,说:“后来,我在A大录取名单里看到你名字了。我就想……你这么厉害,而我连琴都没了,所以……”
他微顿,声音很轻很轻,“所以,你就决定不要我了,不联系我,就这么把我给丢了?”
“也不是。”那句“不要我”让夏树的心尖酸了一下,她抱他更紧了些。
她说:“一开始,是不想影响你。后来……就是不敢了。毕竟……”
毕竟,她先失约了。何况她那个时候,和他已经差了太多太多。
霍靳珩明白。
他满腔情绪却无言说,低头轻吻她的唇。
“以后,不许再把我丢了。”
夏树弯起眼,“嗯!”
将她从自己怀里拉起来,霍靳珩深黑的眼睛望着她。
他像是有话想说,夏树神色浮出几分迷茫。
“夏树。”他道:“其实今天,我也有份礼物要送你的。”
夏树讶异,“你……送我礼物?你的生日,你还要送我礼物?”
“嗯。”他清俊的脸庞笑意温柔,“不是说,生日要开心吗?送你礼物,我会开心。”
十指相扣住她的手,他带她走到平时隔放杂物的小屋里。
小屋里只放了一样东西。
看见那把红棕檀木大提琴,夏树的呼吸都滞住了,她不可思议地回头,“这个……”
“一样吗?”霍靳珩笑问。
他记得她的大提琴。
记得她的琴是红棕檀木的。记得她喜爱的每一个东西的每一分特征与模样,更记得她拉琴时的样子。
他从旁边又拿起一把琴弓,给她。
苏木制琴弓,拿在手中有微浅的浅香,尾端刻了一颗小小的小树。
夏树忽地泪凝于睫。
“我去了旧森林琴行。”在她身后抱住她,霍靳珩的唇风拂在她耳畔,“你相信吗,没想到那个老爷爷店主,居然还认得我。”
夏树眼睛红红的,细声说:“你这么好……”
你这么好,见过你的人,不舍得忘。
霍靳珩笑着:“夏树,拉一首曲子给我听吧。”
……
粉红色的房间,星星灯闪烁着。屋外的星河也宁静,今夜是暖色。
她坐在星光和夜幕下,琴弓走过琴弦轻奏。
曲风是温婉静柔的曲调,沉稳、低醇。
霍靳珩默默地听,过半晌恍惚想起,这首曲子她曾奏过。
那是初中的时候了,市里各大学校组织诗歌演讲比赛,她是西洋乐团的背景乐演奏员之一。那时他在台下,全程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穿着白衬衫和格子裙,身上有舞台灯光洒落。
他还记得他们学校演讲的是舒婷的《致橡树》。
……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微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
我们分担寒chao、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