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的胳膊穿过石径,停在他身侧,同以前一样温柔乖顺地唤道:“爷爷。”
老爷子看了谢朔一眼,又看了看她,半晌,微叹了口气:“你受委屈了。”
“?”叶谙听得有点懵。
愣怔了两秒,她反应过来,可能跟她和谢朔分居的事有关。
果不其然,老爷子继续道:“阿朔他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想通了,你别跟他怄气,早些回家……”
从老爷子口中,叶谙总算知道了谢朔之前是怎么解释分居这事的。
原来,他直接揽下了所有罪名,告诉老爷子和谢柏言,是他执意要离婚,才闹到分居的地步。为此,他还挨了一顿训,毕竟她是在他失明时嫁进来的,如今他刚痊愈没多久,就开始闹离婚,难免会给外人不好的印象,觉得谢家太过薄情寡义。
老爷子向来重名声,得知消息后便将他训了一顿。
午后春光明媚,蝴蝶自身侧翩跹而过,叶谙忍不住偏头,看了身侧男人一眼。
谢朔似乎跟她心有灵犀,恰好也朝她看了过来。
视线在半空交汇,叶谙无端有点脸热,赶紧别开了眼。
春天这个季节,实在太容易觉得燥了。
老爷子将两人的手握在一处,叮嘱了半天,言语间一直在劝和,让叶谙忍不住怀疑,他身体不适是假,实际上是帮谢朔当说客来了。
到后面,老爷子总算说起其他事:“对了,你辛叔叔明天要办个晚宴,请柬送过来了,爷爷不方便去,你同予然去一趟吧。”
谢朔应了下来。
当晚,两人在老宅吃过晚饭才离开,谢朔照旧送叶谙回公寓。
沿街灯火闪烁,映入眼中,添了几分亲切感,叶谙正望着车窗外,忽听谢朔道:“明天辛家的晚宴,你陪我过去?”
叶谙扭脸问:“几点?”
谢朔道:“七点,我下午过去接你。”
叶谙点头,应了声“好”。
谢朔却一直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放心。
叶谙知道他是怕像上回一样被放鸽子,忍俊不禁,倾身过去,问他:“要是我明天又临时有事怎么办?”
谢朔握住她的手,提醒她:“你签了一个月的合同。”
叶谙抬起下颌:“那个不算,你都没付我工资。”
她眼底一汪清亮,谢朔眸光微动,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颌:“一个月满了,我给你结。”
他最近总爱做这样的亲昵动作,叶谙只觉得被他指腹碰过的地方有些痒,直起身,离他远了些。
第二天下午三点,谢朔让人送了高定礼裙到公寓,还请了专门的化妆师过去。
礼裙是黑色的,布料轻软,勾勒出娉婷身姿,走动时裙摆如水波轻漾。
为了配套裙子,化妆师替叶谙化了个偏冷艳的妆容。
准备妥当后,叶谙踩着高跟鞋走到谢朔面前,眨了下眼:“漂亮吗?”
谢朔望着她,忽然想起两人新婚那日的情形,眼底含笑,朝她伸出手:“漂亮。”
晚七点,晚宴现场,灯火通明。
两人在满堂喧嚣中缓步踏入,一进去,就受到了不少人的瞩目。
虽然离婚的传闻在网上已经压下去,但豪门圈子里私下却还在传,毕竟他们夫妻俩确实很少在同一场合公开露面。
此时见到两人手挽手的亲密姿态,各自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还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
叶谙假装没看见,挽着谢朔的胳膊,目不斜视地往里。
因为谢朔的身份,过来敬酒攀谈的人不少,叶谙陪着应酬了半天,有点招架不住,去了趟洗手间。
返回大厅后,她原本打算不管谢朔,自己去旁边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谁知就这一会儿工夫,谢朔身边竟然多出了一个年轻姑娘,烟青色掐腰裙,身姿窈窕,正端着酒杯,在同他说话,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倾慕二字。
一股无名火倏地蹿上头顶,她人还在这儿呢,他就敢招蜂引蝶,真当她是摆设吗?
天花板上,水晶吊灯明晃晃照着,光线强得刺眼。
叶谙深吸一口气,将头发往肩后撩了撩,露出Jing致白皙的锁骨,踩着高跟鞋娉娉婷婷走过去。
走到谢朔身侧,她抬手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唤了声:“老公。”
出声的同时,手指暗中在他小臂上掐了两下。
谢朔偏过头。
叶谙瞥他一眼,目光落在面前女人身上。
在看到叶谙后,女人仍没有退缩的意思,眼底反而掠过了一丝不屑,谁不知道他们就快离婚了,有什么可装的?
她等着谢朔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将她推开,谁知谢朔却只是低眸,眼神温柔:“怎么了?”
“我头有点晕。”叶谙忍着鸡皮疙瘩,娇声说道。
“我陪你去那边坐会儿?”谢朔握住胳膊上纤细的手指,嗓音温和。
叶谙弯唇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