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嘘,有这种废话的力气不如歇歇,长途旅行可比你想象的要累。”
“我的家人会发现的,很快警方就会介入。”
“哈哈哈,相比较威胁我们,你还是好好祈祷他们能尽快找到你的尸体吧。”
车厢的门被无情关上,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车里骤然多了几个人,异味飘散在封闭的空间,塞纳静待片刻掀开自己的头套,不出所料全被捆住戴着头套,塞纳碰了碰以诺,附在他耳边:“昨天领头的那个在驾驶座,我们先不轻举妄动,看看他带我们去哪里。”
以诺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车很快发动,随着颠簸起伏车厢里其他人小声说起话,通过这些人的对话,塞纳模模糊糊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去哪里。
车里的人多数不是本地人,肤色各异,性别不同,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他们将通过黑帮的帮助跨越国境。
对现代黑帮而言只要能带来利益,他们不介意拓展自己的业务,传统业务已经不足以支持新兴黑帮的发展,他们的手早已伸向娱乐业,政治以及服务业,甚至把控了人类娱乐生的一部分根基。
像这种还干着偷渡的老派黑帮,从某个角度而言非常“恪守传统”。
以诺明显也听见了这些同行人的对话,低声:“黑帮如此猖獗难道当地警方不介入其中吗?”
“神父,你这个问题可是刁钻的过分,”塞纳伸了一个懒腰,本想抽个烟,看了看场合选择作罢,懒洋洋继续,“在这种地方,警方不过是拥有政府批文的黑帮罢了,相信我,黑帮对某些地方而言可是创收行业,而且他们办事有时候比警察还规矩。”
“混乱,无序,利益至上,是任何城市最原本的样子,井井有条才是假象,”塞纳顿了一下,难耐地含住烟,用牙齿摩挲滤嘴,“也许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但神父你也需要慢慢学会理解,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坏人远多过圣人,人间不是伊甸的别所,现实如此,祈祷也无法改变。”
“我知道,也能理解。”
无论怎样回避,以诺这一路下来已经看过了不少丑恶之事,不必劳烦恶魔费力诱惑,人们主动向地狱张开怀抱。
而他还不知道,自己所看见的还不过是最表层,突破底线的恶暂时被塞纳完美地掩盖起来,尚未展示于外。
塞纳从嘴里取下未着的烟,用拇指和食指搓出碎烟叶:“神父,其实我有时候会觉得这世上没有神才是正确的,至少这样不会再有伪善之人借圣人之明行不轨之事,再冠冕堂皇称其受神指引。”
以诺的肩轻颤一下,微微侧头向塞纳,可惜头套挡住了他的神色。
感受到以诺的目光,塞纳回看时才发现后者还带着头套。
“哦!我差点忘了,戴着头套是不是很难受,反正现在没人看着,我给你取下来透透气。”
以诺避开塞纳伸来的手,低下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塞纳唔了一声:“好吧,随便你。”
聊天在此终结,塞纳捡起自己的头套,缓慢地用指甲磨出来一个不易发现的小小孔洞,尽管这看起来没什么用。
期间车停下来给他们喂了一些水,没有提供食物,稍作休息继续赶路。
时间的流逝被无线拉长,利用开车人几次供水时开门的机会,塞纳判断出他们已经连走了两天,沙漠夏末的滚烫日光加速了车厢内环境的恶化,周围时刻弥漫着恶臭,吃东西的时候塞纳全靠屏息才勉强咽下去。
还好煎熬并未持续多久,第三天傍晚他们抵达了一个像是仓库一样的地方。
众人接连被拖下来,领头人清点了一下人数把他们交给了守在仓库前的人。
“这两个,”两头人指了指塞纳和以诺,“送去工厂那里,其他人按规矩就行。”
“好的好的。”
守着仓库的人佝偻着腰把这些送来的人牵进仓库,锁好仓库后搬开堆积在一起的草垛,扫开地上灰黄的尘土露出一个木质的地下门。
“一个一个来。”
塞纳没想到现在竟然还会有人用这种方法穿越国境,不知是该说他们愚蠢还是聪明。
“我们不继续跟着昨天领头的了吗?”
“不用了,”塞纳勾紧自己的双手,“他就是从这里沾染上的气息,不过我还没法判断具体的方向,这次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先前要弱不少。”
“等去了就知道了。”以诺跳下地下前丢下这句话。
塞纳看了看地下洞口,耸耸肩跟着跳了下去。
这里比想象中要深,高出以诺一个头,容人排列通过并不难。
除了以诺和塞纳其他人已经解开束缚,黑帮只是不希望这些人知道路线,以免节外生枝,对塞纳和以诺则要避免他们逃跑。
周围时而有沙土簌簌落下,塞纳不禁为这里的结实程度忧虑,这个通道估计得工作了有不少年,就算下一秒坍塌也不足为奇。
通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