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riffith舔了一下嘴唇,“我不知道,他的事一向不和我说,我对他的了解不多。”
“可是他是你继父啊?”
“是,我是孤儿,小时候由他监护。”Griffith解释道,“后来,我考到美国的大学,他就跟着我回来了。我们讨论过这个,同意在美国定居,他就跑了一些关系……”
女警官记下他的话:“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出国吗?”
Griffith摇摇头。
“那张字条你还留着吗?”
“还留着,在我公寓里。我不住在这,需要的话我可以回去发一张传真。”
“哦,好的。”女警官合上笔记本,“如果有需要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你……”
“我可以知道他是怎么去世的吗?”Griffith问,“或者,我可以看一下他的尸体吗?”
女警官迟疑着向隔壁递了一个眼色。
“让他去。”Gideon说。Reid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他。
“Griffith的特殊说不定能帮上忙,”Gideon并不多做解释,“如果你们方便的话。”他后半句是对一旁的警探说的,警探对女警官打了个手势,女警官温柔的说:“当然可以,我先提醒一下,他的尸体……可能只剩下骨架了。毕竟五年过去……”
“五年?”Griffith挑眉,“可是他是八年前离开的。”
“对,我们会去查他的记录,看看能不能从这三年挖出一些线索。”女警官收拾好东西,起身为Griffith开门。Griffith低声道谢,出门就看见Reid端着一杯咖啡。
“法医那边还需要准备一下,你要不要喝点咖啡?”Reid把纸杯递给他,“或者吃点面包?”
Griffith一点胃口都没有,摆摆手:“不用了,我……”他话没说完,Reid摊开手,掌心有一颗花生糖:“那,至少吃颗糖?你没吃早饭。”
Griffith还想拒绝,可是Reid用那种天真又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不”就这么卡在嘴里,牙齿磨一磨就没了。
他只好点头。
然后Reid生怕他反悔似的,麻利地替他撕开包装,服务周到地送到他嘴边。Griffith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张口咬下。
Gideon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Rossi在旁边火上浇油:“他们感情真好。”
感情好……
Gideon把这几个字来回咂摸几遍,觉得有点牙酸。
花生糖有点黏牙,Griffith腮帮子鼓鼓的,艰难而缓慢地蠕动着。他一边吃,手习惯性地去摸手链,却摸了个空。他愣了一下,不详的预感推着肾上腺素一路飙升,无法言说的心悸像一道闪电击中了他。
“我的手链……”Griffith喃喃道,一把推开Reid冲回办公室。
Reid紧跟在他身后:“什么?需要帮忙吗?”
“手链。”Griffith简短地说,“我手链不见了。”
Reid蹲下去和他一起找:“你还记得什么时候丢的吗?”
“下车的时候还在。”Griffith说,“我进警局之后就没印象了。”
办公室没有什么东西,因为是专门约谈受害者家属的,只有桌椅和柜子。他们把办公室翻了一遍,直到Gideon敲门叫Griffith去停尸房。
Griffith扶着桌子站起来:“嗯。”他还顺手把地上的Reid拉了起来,安慰道:“算了,丢了就丢了。”
人都只剩下白骨,要这点旧物作念想,不是徒增伤悲吗?
Gideon支走了法医,又盯着和他们一起进来的Rossi。Rossi浑然不觉,坦荡荡地反问道:“怎么了?”
Gideon指着门:“出去守着,别让别人进来。”
Rossi点点头,转身催促Reid:“还不快去?”
Gideon叹了口气:“Dave,我说的是你。”
Rossi看着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
“Dave。”Gideon警告道,“出去。”
Rossi蒙混不过关,拍了拍Griffith的肩,留下一个探究的眼神。
Griffith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尸体,证据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遗失,剩下的只有骨骼上的伤痕。有用的信息太少,他戴上手套,想仔细观察,伸出的手却僵在半空。
那是至亲之人留给世界最后的东西,Griffith心痛的劲儿还没过去,Reid能看出他指尖的颤抖。可是Gideon却没有出声阻止,Griffith鼓起勇气,拾起一块肋骨。
“刀伤。”他颤抖着说,“多处刀伤,部分有愈合的痕迹。不,是大部分,有些已经愈合了。”他身形晃了一下,看见有些畸形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