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清慢悠悠洗完澡,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陆南塘进来,他心里奇怪,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很好,等十一点还不进来,今晚就不用进来了。
而陆南塘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十一点整的时候推门进来,他没动,只背对着房门躺着,却留心听着背后的动静,然而什么都没听见。
半晌,沈莲清有点憋不住好奇心了,头先扭过来一点,一抬眼正好撞上站在床边弯着腰看他的陆南塘,一下就窘了,眉头瞬间皱起,“你属猫的吗?干嘛这么静悄悄的?”
陆南塘在床边坐下,手臂撑在沈莲清两侧,眉眼温和,“就算我的属相不在十二生肖之内,也不应该是属猫的,最起码也是豹子、老虎之类的大型猫科动物,对不对?”
“对什么对。”沈莲清只低声吐槽了句,把头转回去,不再看陆南塘。
陆南塘微微低下头,斟酌了半天,道:“莲清,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没有。”
“但是你不相信我。”
“……没有。”
“那你迟疑什么?”
“你的错觉。”
“你看着我。”
沈莲清顿了顿,慢慢翻了个身平躺着,盯着陆南塘近在咫尺的双眼,眼眶忽然一酸,想说话又没说出来。
陆南塘都知道,“陆政平的错跟你没关系。”
沈莲清眼神一凛,很快意识到陆南塘可能是知道什么了,“谁跟你说了什么,卢凡?”
“我是问了他,但是他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猜到的。”陆南塘神色依旧温和,带着认真和一点安抚的笑意,“陆政平是造成我们人生前二十几年不幸的根源,你不是幸福的谋杀者,你是它的守护者,于我而言。”
沈莲清轻笑了声,唇边的弧度里带着些自嘲,在采访中,记者问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谈论过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亲人,甚至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恋人,他没有正面回答,那个记者又说找人算过,说他命格太硬,不能跟人太亲近,会成为别人不幸的根源,就算拥有幸福的可能也只会被自己毁掉。
他当场就和那个记者翻了脸,嘲讽了对方一通,回去将经纪人训了一顿,接的都什么烂采访。
沈莲清轻声问,“你觉得你现在就算幸福了?”
“为什么不算?”
沈莲清有些语塞,“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会更好。”
“你什么时候也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了?”
沈莲清终于在陆南塘的语气和眼神明白自己像是在胡闹一样,闭嘴不说话了。
陆南塘叹了口气,“之前我不喜欢说这些,现在看来我不说某人总是爱乱想,那不如摊开说明白了。莲清,我的人生不会因为缺了你更好,只会因为有了你更圆满。如果我还能感到幸福,那是因为你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没人知道沈莲清的存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弟弟总会长大离开,只有这个人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不因为他之外的任何虚名有所改变。
沈莲清唇角微微下敛,猛得抬起手勾住陆南塘把人拉下来,两人的嘴唇几乎是撞在一起,牙齿磕碰到嘴唇,带起一阵刺痛,他却觉得这点疼痛刚刚好。
陆南塘放松身体,任由沈莲清将他的唇舌咬出了血,只是轻轻抚着对方的头发,等着人安静下来,沈莲清的不安他知道,也在刻意地去缓解,不过看来只是治标不治本,还需要慢慢来。
沈莲清发泄够了才松口,看着陆南塘下唇上明显的伤口,有点歉然地舔了下,“我不会跟你道歉的。”
“我也没想着要你道歉。”
“你总是这样。”
“怎样?”
“……明知故问。”沈莲清知道自己的脾气算不上好,甚至还很差,他的人缘真的一般般,有圈子里经常合作的朋友跟他说,如果他能找到一个愿意包容他一切棱角的人,那可真是老天开眼了。
沈莲清当时没说,老天早就开过眼了。
陆南塘的好脾气是分人的,除了陆西洲,他大概占去了陆南塘所有的耐性和好脾气,有时候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的性格糟糕成这样,陆南塘为什么还愿意无条件地包容他,不管是当初被赶出陆家,还是后来跟范家出于权宜之计的订婚,他不是真的一点都想不到陆南塘恐怕是另有打算,但是他为什么没有跟对方好好说,听对方好好解释?
他怕。
他怕自己听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
陆南塘只有一个,错过了就没有了。
他不想失去。
陆南塘看着沈莲清,勾着对方的下巴,轻笑道:“莲儿有多长时间没叫过我哥哥了?要是真因为自己对我的不信任想赔礼道歉,就叫一声我听听。”
沈莲清还没悲春伤秋多长时间呢,听到这一句,面色更冷,两个耳朵尖却红了,“前几天不刚叫过?”
“那是在床上逼你的,不算,现在我想听你心甘情愿地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