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在软榻上。
沈瑜被叫进药房,直接被燕静安摁着放了一小碗血。
燕静安解释道:“用你的血做个药引子,你再等会儿。”说完又递给沈瑜一瓶药粉:“止血的,你死了你娘还要来找我。”
药房里有两个烧的火热的药罐咕嘟嘟的冒着泡,燕静安不时放进去点什么,然后添了许多次水,又加药,最后终于长吁一口气,将两个药罐里的药都倒出来,又吩咐道:“一滴都不能剩,全灌下去。”
燕静安又叫人进来道:“我让准备的药汤可准备好了?”
小奴道:“准备好了。”
沈瑜跟过去,两个屋子里的他的两个爹都被从床上拖了下来,分别放进两个药桶里,药筒里还在不停的加热水。
燕静安擦了擦额头的汗:“一个时辰,不要多也不要少,每隔一刻钟加一次药汤,必须要滚烫的。”
方姝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她的前世,她风风光光的被八抬大轿抬进了谢府,洞房花烛时,掀开她盖头的竟然是沈落奚。她笑着扑向沈落奚怀里,突然想起来,沈落奚不是得了天花……
真真假假交错的梦,让霎时惊醒的方姝满额头的汗。睁眼看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方姝挣扎起身的动作惊醒了旁边打盹的地宝。
地宝将她扶起来,方姝问道:“沈落奚……如何了?”
地宝回:“还在发烧,不过已经没昨晚那么严重了。只是谢大人似乎撑不住了,昨夜几次差点没命。”
方姝下地的时候有些站不稳,沈瑜进来的巧,就顺手扶住她。沈瑜也一夜未睡,如今眼圈黑黑的,看起来Jing神也不济济,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疲惫道:“娘亲不用太担心,舅舅说爹已经开始退烧了,如果日出之前能退烧,就无性命之虞了。”
天花就是个古怪的病,只要能熬过去,一生都不会再犯。但是一般能熬过去的,也不过百分之二三而已。
退烧便是要好的征兆。
方姝眼睛里放光,抬脚就要去看人,“我可以去看看了吗?”
燕静安这时才有空进来喝盏茶,他拦住方姝道:“现在还不行,为了防止病情反复,没有完全退烧前,我不可能让你进去冒险的。”
方姝只能失望的坐回软榻。
燕静安又道:“只是那谢昭就没这好运气,折腾了一夜,这公子哥依旧烧的迷糊,怕是要出事。”
听到谢昭要死了,方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明明她是恨他的,恨他负了自己,还恨他扔掉自己的儿子。可是听到他要死了,她倒觉得这些都毫无意义了。细想起来,那些往事竟然在她心里越来越淡,反倒是没有沈落奚在她心里留下的浓墨重彩来的印象深刻。
方姝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沈落奚啊。”
燕静安被这对情意绵绵的夫妻酸到牙疼,一个高烧的时候不停喊方姝的名字,一个刚醒就要去见人。
他翻了个白眼:“你去睡一觉,等你醒了,也就可以去见他了。”
方姝昨晚睡得不踏实,如今身体也确实疲累,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是她,怕是腹中的孩子都要受不住。所以她既然已经知道沈落奚没有大碍,她便听话的去屋子里补觉。
燕静安刚哄好了方姝,一个小奴就匆忙闯进来道:“世子爷,谢大人怕是要不行了。”
“行了行了,催催催,催命呢。”燕静安将杯中水一口饮尽,接了小奴手里做的药巾绑住鼻子,进了谢昭的屋子。
可不就是催命呢,谢昭此刻整个人就像一只熟透的大虾,身体通红,唯独疹子上一个大大的水泡。这水泡如果戳破就会蔓延滋长,着实令人头痛。
燕静安头疼了半天道:“沈瑜,你去你爹的行礼里把一个白色小瓷瓶翻出来。”
东西被拿到,燕静安黑着脸给谢昭塞进嘴里,他道:“再给他放蒸桶里蒸半个时辰,然后捞出来晒干,小心不要触碰到他的皮肤,尤其是他水泡里流出来的脓水。这件事过后,所有人现在身上的衣服都烧掉,两个人待过的屋子处理干净,不许留下任何东西。”
小奴跪地道:“是。”
燕静安又拿了一张单子递给沈瑜:“给疫区送去,让他们按照配比,给刚出现症状,已经发病的,分类别服用。”
能有完全把握治好天花的药只有一颗从西域得来的药,但是他的师傅也没彻底研究出来药材含量,只能想办法尽可能接近配方,提高得病人的存活率。
沈瑜递给一个暗卫,暗卫骑着马就走了。
燕静安见一切尘埃落定,眼前一黑就倒地了。沈瑜认命的把人抗在肩头送进了屋子。
沈落奚明明已经退烧了,人却不见醒过来。方姝从他退烧就守在他身边,只听他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着什么,方姝凑近听,几不可闻的:“爹……”
沈落奚的爹是个权倾朝野的权臣,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唯独缺了点人气,整天板着脸,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有一丝的表情松动。以前他们学堂的学生都戏称沈落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