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家长的问题刁钻,没有好脾气的他没法回答。
“程老师,可以打个折吗?去掉个零头吧?”中年女人说,“我家闺女以后都在这里学钢琴。”
值得“准老板”程彦祖亲自接待的全是家里有矿的VIP。
为了打折说破嘴皮子的中年女人衣着打扮透露着富贵气,少的那些钱恐怕还不够她买一只鞋。
程安用微笑致歉,酝酿着合适的词句来回答。
“不行。”这个荣屿不能忍,“你选的老师是我们这儿最好的,要想学好,得舍得花。”
中年女人抠门归抠门,倒挺讲道理,见没办法打折,只好去前台交钱了事。
把小朋友们安排的明明白白后,荣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顺便给检查他“笔记”的程安捏肩捶背。
“赚钱不易,男朋友辛苦了。”荣屿说,“原来不是所有有钱人都像我一样大方。”
程安动了动,继续翻笔记本,然后拿起笔涂涂改改。
“今天高考第一天。”荣屿坐下。
“嗯,”程安看了看他,“你想聊什么?”
“以后你考哪个大学,Q大,B大?”荣屿直接说,“除了赵妍在的那所,其他随便哪儿哥都跟着你考。”
“我没想好,”程安合上笔记本,“成绩好有个优点,是我挑学校,不是学校挑我。”
荣屿露出个赞同地笑,“说的对,你挑好了把我带上就成。”
“我还要忙会儿,你饿了么?”程安说。
“你忙吧,我去找于绛,记得吃午饭。”荣屿说。
“打架?”程安说。
“应该吧。”
路过一间教室,荣屿遇到了在练琴的冯阚,他弹的是首欢快的指弹曲,手指动的很快,嘴角挤着勉强地笑,整个人瘦到快脱型。
荣屿上次见到冯阚是在寝室,他来要仙人掌,那惨兮兮的模样,荣屿没办法不给。
现在瘦归瘦,至少看上去在慢慢恢复活力,不知是不是仙人掌奏效了。
他俩这算是交换分手信物吗?
一封信、一盆仙人掌、全是送给荣屿的,荣屿无意之间成了中间人,好像也不能挽回什么。
三碗不过岗自从开业以来,数数有三种情况:装修、开业、被砸店……不断循环。幸好地理位置偏僻,不至于被各路邻里街坊举报为黑店。
于绛老板心理素质强,每次装修能搞出不同款式,吸引新鲜沙雕来砸店,一来二去多了好多钉子户驻店。
荣屿不清楚于绛有什么吸引力,更可能是有某些借钱放租的副业。只要不违法,他就不多管不多问。
以下内容过于枯燥,荣屿过眼不过脑,按照惯例问清楚情况,问出来是欠钱不还加赖着不走还想欠的。
OK,拳头伺候。
“出去打?地儿太小了伸不开拳头。”赊账的人说。
荣屿“尊重”这些臭不要脸的人,给每个不知道名字的臭不要脸自定义为xx哥。
赊账哥人高马大的,长得挺凶,于绛以为他会叫些人来砸店,所以他叫了荣屿和几个兄弟,然后看情况增加人数。
但赊账哥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这是要单挑他们店里的六个人?
“不三不四的人别放进店里了。”荣屿没拿武器,更没让人跟着,准备公平对决赊账哥。
“遵命,谢谢亲~”于绛在吧台悠闲地擦玻璃杯。
于绛不黑不白地混了这么多年,身边的圈子早已定型,遇到的人都是同类型的“败类”,要么刻意去回避和改变,要么舒适悠闲地混日子。
于绛选择了后者,有闹事的人出来,自然有朋友来帮他,这些年他和BOSS屿搭档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换不了其他人。
有个信得过还仗义的兄弟真的比什么都强。
三碗不过岗外面是条正常人绝对不会来的僻静小巷,现在有几双脚步声反而不太正常,因为以荣屿的性子出去就能直接打起来。
“大岳,你出去看看。”于绛望了望窗外。
“我打不过他,但屿哥扁他还是没问题的,老板担心啥劲儿!”大岳不情愿地放下手里的游戏,往外走。
三秒钟后,大岳又跑回来,“外边儿来了一伙拿棍子的人,这个傻逼果然有后招。”
荣屿手插在裤兜里,眯着眼睛看眼前的十来号赊账哥弟兄,他们面露凶相,蠢蠢欲动地看着不受影响的荣屿。
“小兄弟,”赊账哥递过来一包劣质烟,“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之前欠的钱一笔勾销了,我马上带人就走。”
荣屿伸出手,看似要接过烟妥协了,手指一动将烟抛向空中,烟盒里面的烟哗啦啦地在半空旋转,掉在地上的弹了一根到赊账哥的鞋上。
“你可以选择还了钱再带人走。”荣屿说。
群挑一有个好处,那就是一万个敌人只能踩到自家队友的脚。只要你会躲,他们连你一根毛也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