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座位。
荣屿不太能接受冯阚的性取向,更不能接受柯木森对冯阚性取向的评判。
恶心。
这个词语怪伤人的。
“我没事儿,”柯木森露出个比哭难看的笑,“老大,我吃饱了,先回家了。”
荣屿把筷子塞进他手里,“真吃饱了再放你回去。”
“呜呜呜。”柯木森发出哭声,“呜呜呜呜。”
荣屿没分清他是在笑还是在哭,一张不Jing致的脸上眼泪鼻涕直冒,可能觉得不够丑,嘴角还努力保持上扬的弧度。
柯木森越哭越大声,被人打的时候都没哭成现在这样,荣屿能懂他在哭什么,开心吃火锅的人不能懂。
“服务员,”荣屿在引发误会前招手,“给我们换个安静的包间,隔音效果好的那种。”
闹腾了整晚,回到程安家后,荣屿换上专属的淡粉色睡衣,顿时舒坦了不少,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四木够矛盾的,不喜欢冯阚还哭了整晚,火锅都没吃上两口,”荣屿侧过身,“冯阚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
程安在给谁发着消息,“没说什么,叫我不挂断电话。”
“所以你回来后,四木说的话冯阚都听到了?”
柯木森整晚的废话中夹杂着几句真心话,他非常在乎拥有“好朋友”身份的冯阚,寒假说了伤人的话,不知如何收场。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躲冯阚,人现在理都不理他了。
“嗯。”程安说,“四木弯了。”
荣屿听到这个字,用来自灵魂深处的嘲笑声说:“你没有魅力啊,好歹喜欢过四木,没见他弯一弯。”
“如果他当时弯了,”程安瞥他,“现在有你什么事儿?躺在我床上的是谁?”
“有道理。”荣屿蒙住他的手机,“玩什么手机啊,玩我吧。”
程安扑过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没等他做出反击,蒙上被子说:“睡觉,晚安。”
荣屿搂住他,“晚安。”
周六没什么事儿,荣屿陪程安去了趟琴行,回到家吃了午饭,再看程安练了会儿钢琴,有种岁月静好的矫情感。
谈恋爱的魅力,快乐是两人份的。
程妈逛街回来,战利品里有他俩的一份,她特别爱买的同款睡衣,荣屿的要比程安大一号。
“等热起来了再穿,”程妈笑眯眯地说,“我的俩儿子!”
他不大能理解程妈说的俩儿子是指程安和程康,还是指程安和他,不过也无所谓,程妈开心就好。
回学校的路上,荣屿骤然想起他们要去参加傻帽的假面晚会,到寝室后,找出丢在角落的面具。
两个一对儿的类似青铜面,一个是遮下半张脸的,长得挺骇人,另一个是遮上半张脸的。
“挑一个?”荣屿说,“上半部分的吧,我觉得你戴上肯定像个神秘贵族。”
“不要。”程安推开面具,“戴上也认得出来谁是谁。”
“生活要有仪式感。”荣屿戴上半张面具,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还不错。”
天台上的椅子上摆满了零食和饮料,赵先锋不知从哪儿扯来了线,串起一堆小灯泡,因为有女生的参加,小灯泡亮了后是七彩的光。
已经到6点了,统共没来两个人,赵先锋说:“现在6点天黑不了,时间改成7点了。”
“非得天黑吗?”荣屿没找到啤酒,拧开一瓶橙汁,“苏波呢?”
“我在这!”
苏波背个包从天台入口进来,放下包后拿出完全不符合他这惊悚主题的东西。
飞行棋、围棋、象棋、扑克牌……
程安拿起围棋,对荣屿说:“会下吗?”
“简单。”荣屿说。
7点陆陆续续有人进场了,荣屿沉浸在围棋世界里,程安推了他一把他才缓过神,转头一看,仿佛进入了异次元。
灯泡的七彩光全是暗色,闪烁在黑夜里挺瘆人的,二十来号人中,男女比例是三比一。
东一个牛魔王,西一个孙悟空,其实也看不出是男是女,男生们不修边幅,面具买的掉价,女生们没怎么扮丑,要么戴上面具,要么头发披下来,画个妆完事。
全场最佳是一个打扮成贞子的妹子,长发凌乱,走路轻飘飘,脸上抹了厚厚的白粉,穿了一身白裙子,如果脚上不穿毛绒兔拖鞋的话,应该能吓到不少人。
苏波戴着人畜不分的鬼面具,辨认他的方法是浑身的腱子rou。
孙梧、赵先锋、方天羽、戴的是团队面具,详情参考西游记三兄弟,塑料制造的,一阵风来能吹跑。
荣屿摘下自己的面具,对比之下,他这个是全场最贵的,彰显他寿星的挡枪身份。
果然不能对他们组织的活动抱有期待。
“贞子。”程安捻着一颗棋子,瞟了眼荣屿身后。
荣屿放下面具,“什么?”
“你身后,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