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因为什么。”他道。
林安谧拿起菜单叫服务员,漫不经心地撒着娇道:“哎呀,那么急做什么,我还没点单呢,你要什么?香草蛋糕好么?”
她一连点了十几样,娇笑的模样无可抑制地流露出几分市井气,贺兰并未出声。她自以为得到纵容,心头柔软,等待的时候扣起双手,凝望这个跟自己相隔几尺的男人,笑道:“你长得真的太帅了,难怪把我哥哥迷得家都不回呢。”
贺兰明煦看出她眼中的贪婪之色,面不改色地把手机倒扣到桌面上。
林安谧露出嘴角两边的梨涡,道:“但是你可真傻。”她尖锐地笑了笑,继续说:“我哥哥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你啊,你看了我发的视频吗?当时我哥哥才十八岁,就跟初恋爱的死去活来,玩什么一掷千金,把遗产用得所剩无几。我爸妈要矫正他的病,他死都不肯放手,弄成这个破烂样都说爱他。你想想,他怎么会忘得了那道白月光啊。”
“他翅膀硬|||了,离家近十年都不联系,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没再找过别人。现在他觍着脸来巴结你,还不是看你有钱,要骗你的钱来还债呗。”
贺兰明煦猛地蹙起眉头,眸中转出不可思议的痛色,低声说:“我竟不知道……”
林安谧以为刺激到他,于是心头不由得意洋洋,添油加醋道:“明煦哥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除了我发给你那些视频,我们家还有很多当年的记录,我爸妈的矫正实验可不止简单的那一点点,你更想不到的多了去了。”
她心想,男人必定很在意伴侣的纯洁与否,于是恶毒地胡诌道:“你知道什么叫‘矫正型条件反射’吗?就是为了让这个人戒掉坏习惯,在他那样做的时候给予可怕的刺激,这样下次他再犯,就会自己觉得害怕恶心。你猜我哥哥接受了多少种这样的矫正?你猜其中有没有一种,是为了让他恶心跟男人做……”
“够了。”贺兰打断她的话,他死死地拧眉,不经意似的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强行按住心头因林安谧三言两语引起的惊涛骇浪,问道:“你刚刚说还债,又是怎么回事?”
林安谧挑眉道:“我哥哥用了那么多我家的钱,当然要还呀,上回他跟大哥见面后有还一点,不过也就三四千的样子,够他以前买个钻石吗?这人真是狼心狗肺。”
贺兰定定地看着她描染Jing致的眉,又看那张涂着鲜红颜色的嘴唇,他很想问一问她长这么大,究竟读过几年书,但凡读过一本,又何至于狠毒到这种地步。但话到嘴边,又换了种面貌:“所以你发给我的那些东西,只是冰山一角。”
“那当然了。”林安谧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的恶心,诧异地问道:“你怎么都不生气的呀,我哥哥可是把你当成他初恋情人的替身,他骗了你呢。”
贺兰觉得她的表情十分虚假,别开眼说:“据我所知,你的父亲林航还没有从监狱中出来。”
“我爸爸啊,还不是林戚那个扫帚星弄的鬼,也不想想当时是谁收留他。我爸爸什么都没做,林戚污蔑他诈骗,家暴什么的,那个警察说不定跟林戚关系不正当,那些证据也能算证据?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抓人,也就是那个年代司法薄弱,被林戚钻了空子!”林安谧的口才确实很好,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提起林航,她气得似乎连面具都懒得戴了,一张口就是一个冷冷的林戚。
贺兰恨不得把林戚两个字从她嘴里抠出来,叫她不要随意玷污他如获至宝、放在心尖、又小心翼翼地供起来的人。怪不得说年长便是成熟,他要是再往前倒数十年,现在早就热血上头将这个女人暴揍一顿了,管他妈的绅士风度家规家教。
他要了一杯水,于冷风中饮下一口,含在口里,吞下去润泽细细麻麻抽痛的心脏。林安谧在对面志得意满地发信息,他看着她飞扬的手指,那指甲留得很长,枯朽又似西游记里噬人的白骨Jing。贺兰不由问道:“你今年几岁?”
他要计算她十年前的岁数,林安谧不知其意,受宠若惊道:“二十二,我还很年轻呢。”
????十年前便也只是十二三岁,她也参与其中吗?那场存在于唇舌之间的矫正实验,为什么要叫做矫正又为什么是实验,他们把林戚当成什么?以为他是没有痛觉没有魂魄的行尸走rou吗?贺兰被纷纷扰扰的问号淹没理智,捏着冰冷的杯子才有些回神,再吐出口的字像一个个的冰块,又凉又重。
“二十二,在监狱里待十年,也就人老珠黄了。”
林安谧震惊地抬头道:“什么?”她的手一抖,一杯咖啡摔落在地,四溅的咖啡染脏了衣裙。这是她最贵的一套裙子,林安谧拿餐巾纸拼命擦着,抬头笑道:“明煦哥哥,别开玩笑呀,我经不起吓。”
按理说有客人不小心打翻杯子,会有服务生来清理询问,但今天格外奇怪。远处的服务员只待在柜台旁,互相低声聊着天,时不时瞟一眼,但没有人要往这里来。
贺兰啪啦一声掀开一盘倒扣的咖啡杯,杯子往旁边翻滚着摔在地上,又是清脆到令人心慌的碎裂声。他拿起一支正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