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一支箭,直直地扎进心口。
却又不痛。
他说:“你好,林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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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所谓故人,二十岁以前可能还觉得这个词美妙又充满韵味,二十岁以后才知道,这两个字是两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并且时常会在意想不到的时机从缝隙里跳出来,给你猝不及防的当头一击。
就算你坐在一家公司的贵宾办公室,怀揣着一肚子将要喷薄而出的怨怼,也会被顷刻间砸回莺飞草长、樟树叶漫天打卷儿的无知青春期。
故人者,毒药也。
林戚原本放松摊着的手指惊吓般地缩回去,指甲死死地陷入掌心,只一下又松开,他连个敷衍的笑容都不愿意摆出来,冷冷道:“贺总?”
贺兰明煦视线从他的指尖跳开,解释道:“简称。”
“你看一下,有什么要改的再说。”林戚把图纸和电脑一起推过去,全然忘记了几天前自己在晨越大楼里是如何唾骂甲方,并表示决不再改第四次方案的愤怒。
林戚的肢体语言在表达他极其不想待在这里,贺兰明煦许久不见他这种掩盖情绪式的紧张,几乎有些怀念了。于是为了延续这种怀念,他故意拖慢了进度,把他的新条件用最冗长复杂的语句,一条一条地念出来。
“除了露天游泳池,还要对称的盘旋式楼梯,二楼和三楼都不够高,不如整个打通,我要一个很高的二楼。”贺兰明煦满意地看到林戚又把手握成了拳头,他几乎在轻笑了,秘书小李诧异地投来一眼,贺兰说:“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二楼要放很多大型鱼缸。”
林戚的眼珠子像能放出冰冷的暗刀,任谁一看都不敢招惹他。偏偏贺兰明煦敢,他不仅敢,还敢在林戚的雷区里肆意踩踏。林戚心中简直又痛又涩,字句都是生挤出来的:“既然如此,设计都要改。”
“改。”贺兰把东西又返还给他,眼瞳漆黑深邃,还隐隐映着林戚的影子,说道:“你都知道要求。”
林戚怎么可能不知道,因为关于这栋房子,从落地位置到窗户样式,每一条都在年少的时候,被林戚和贺兰明煦反反复复地讨论过。他们以前都是不善言辞的人,却对未来修饰得那样美好。
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好物不坚牢。诚不我欺。
带着东西走出明远大楼,林戚的头被六月的太阳晒得发晕。六月,他想起来,是属于高考的季节,今年的考生也许早就结束了折磨,散往世界各地去休息去流浪去体验自由了。
只是有的人身走出了校园,心却永远停在了那个六月。
炎热、蝉鸣、樟树叶……青州一中的夏天就是如此。知了永远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号称全市最优待学生的一中没给教室装空调。几十个学生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捂出一身一脸的粘腻热汗,叫人觉都睡不安稳。
林戚从小到大没当过好学生,座位流落边疆,邻座是个比他还混的混世魔王,两人竹马之交,属于一丘之貉。对林戚来说逃课是家常便饭,在和贺兰恋爱之后就更加频繁,因为贺兰和他并不同校,他要翻墙出校,运气好才能看到堪堪一眼。
军事化管理的学校就是不好。少年林戚骂起人来六亲不认:“什么狗碧学校,早他妈的倒闭算了,你们那门卫还跟一中写信举报我,真不信我哪天套麻袋揍掉他最后一颗牙?!”
贺兰忍不住要笑,他们两人在别人眼里都不近人情,舒适区却意外地扎根在对方身上。他把林戚翘起来的头发抚顺,说:“我也写信举报他。”
“嗯??”林戚眨了眨眼睛,要笑不笑地压住差点勾起来的嘴角,一本正经道:“举报什么?人家可既没偷男生的烟酒,也没拿女生晾在外面的玩偶。”
“门卫这么坏的吗?我都不知道。”贺兰还是先笑起来的那个,他笑起来分外温柔。尤其是平时不苟言笑的人,这么笑着又专注地看着人的时候,格外让人珍惜。
还敢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简直大逆不道。林戚勾勾手指,樟树的Yin影细碎地洒在他身上,衬得少年眉目如诗如画。贺兰把他压向树干,低头吻下来,他的吻又像给人的印象了,掠夺性太强,接受这种亲密的人会错以为自己是只无能又懦弱的鹿,正被猛兽的利齿抵住了颈间大动脉。
无数个光影交错的日子里,他们就这么拥抱、接近、又分开。
林戚从梦里惊醒过来,唇上还留着那股奇怪的触感,他做了两个深呼吸,揉乱了一头的黑发。小小的房间里空调已经自动关机,屋里有些热,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缝隙照进来,这一方天地便染上些许金色。
简直疯了,怎么会梦到过去的事。
林戚刚打开空调,手机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索命似的喊起来。床上到处都是小个的玩偶,林戚跪上去无头苍蝇似的翻了一会儿,最后从床尾翻出手机,接通道:“喂?”
“你又旷工了?”越清是晨越的总裁,亦是林戚多年好友。他一早打了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