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唐燚缓缓转过脸,指着自己左半边脸上密布地疮疤。
交叉的条状疤痕顺着脖子延伸,从脖子到肩膀,再深入胸口,纠缠成疙瘩的新生皮肤分布不匀,牵扯着他这半边身子,让他只能一直偏着头提起肩膀,这会儿转动脖子就像是在用力撕扯皮肤。
林晓芸和那些佣人从来不知道唐燚的瘢痕是如何平白无故地“生长”出来,林木森和唐燚自己却能够清楚看见灰色的火焰正趴在他身上,犹如一只贪婪的寄生虫,缓慢但不停歇地侵蚀着他剩下的身体,
最开始是烫伤皮肤,结了薄薄一层黑痂,不等新生长的嫩rou恢复,就再次把缺乏皮肤保护的皮层烧出血水,裸露的血rou一遍遍自愈一遍遍被烧灼,形成了几层重重叠叠、互相交错的伤疤。
不知算幸运还是不幸,鬼火又有着抑制细菌感染的能力,不然唐燚早该死在浑身溃烂的并发症下,不至于苦苦挨了这么多年。
林木森见到他丑陋的面孔,竟然有几分欣慰,就以唐燚作过的恶,早早死去实在便宜他了。
他拍了拍唐燚的肩头,满脸和善地劝慰到,“唐先生,当年是我失误,没想到那小子命格太硬,让你我遭了罪。”
唐燚不是没怀疑过周成斌,然而自从遇见周成斌,他得以从一个不学无术的街头混混跻身当地小有名气富豪,周成斌替他处理那些死于非命之人的后事,既能帮唐燚逃过警察的追查,又能为周成斌自己提供修炼的养料,一举两得,两人搭档多年,无一失手。
人祭开坛那天,林木森的棺材才烧了一半,坛场中央突然涌出一股浓郁的黑雾,瞬间遮盖住了四周,亏得唐燚离得远,那天还带着从法光寺高价求来的护身符,才及时找到方向逃了出来,而周成斌当时正在作法,瞬间被黑雾吞噬,自此再未出现。
唐燚身上的鬼火正是逃生时沾上的,他起初也高价悬赏,四处拜求天师,然而业内对周成斌敬而远之,连带着他这个合作伙伴都被挂在黑名单上,有能耐的不愿意接,敢来驱鬼的又大多心术不正,直到某次唐燚险些把命搭进去,他才彻底作罢。
没了周成斌的庇护,唐家的生意越来越差,唐燚生怕再耽搁下去连十几年前的命案都要被翻出来,于是迅速带着家产和林晓芸逃到国外。
他如今白发斑驳,终于等到了周成斌来找他,看着对方依旧保持着年轻的样貌,对他的信任又多了几分。唐燚一生波澜起伏,从街头摸爬滚打受人欺凌,到富极一时无边享乐,为了永久延续下这份尊荣,他连自己的骨rou都舍得下手,然而到了晚年,仍然逃不过落得狼狈下场。
现在有了周成斌,他一定,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林木森拂过唐燚的肩膀,盘踞在他肩头的鬼火悉数钻进了林木森手心,唐燚终于感受到了些清凉,他激动得要去握对方的手,被林木森躲了过去,劝告他安心躺下方便施法。
唐燚忙不迭躺好,林木森两指并拢点了一下他的眉心,唐燚感到周身的肌rou都放松下来。
林木森解开他的睡衣,拨到左右两旁,裸露出被鬼火烧灼了大半的胸腹,方才被吸收的灰色火焰凝成了一把长柄手术刀,林木森拿在手里挽了个刀花,另一只手轻按着唐燚的喉咙,思考着该用哪种切开法。
见林木森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对自己露出了笑容,灯光从他眉头擦过,投下一片Yin影,将他冰冷的视线掩盖,好似一片深邃的、Yin沉的黑洞。
唐燚察觉到不对,他企图挣扎,却发现被固定住、早已放松的身体提不起任何劲,嘴唇也难以张开,只有喉咙能发出些嗬嗬的怒吼。
然而林晓芸早被林木森下了咒,送他上了楼就疲倦地睡去,没有三四天不可能醒过来。
林木森偏头去看他惊恐的双眼,尤显不够地任由五官变化,露出了本来的面容,一如既往乖巧地向他点点头,“好久不见啊,爸。”
刀尖刺进耳后的ru突,竖直向下滑动,直抵肩部,再转动方向,斜向下切至胸口锁骨交接处。
鬼火凝结的刀刃锋利无比,划开皮肤时毫无切割皮rou时的阻涩感,左边凹凸不平的脖颈划动起来稍有不顺,切线有了些微曲折,让林木森遗憾于没能留下完美的线条。
接着自胸腹中轴线向下,绕过肚脐左侧,直切到耻骨边缘,林木森三指捏着手术刀,其余两指垫在底下,紧贴着唐燚的皮肤,Jing准控制着入刀的深度。
唐燚的身体像是塞满棉花的蛇皮口袋,中线一经切开,皮下拥挤的组织就像撑开拉链一样冒了上来,切口被越撑越大,腹部皮下一团团的脂肪从切口摊开,好似半融化的黄油。
从手术刀扎进皮肤开始,唐燚就被绞紧在疼痛的刑柱上,他的肌rou无法绷紧,骨头却疼得颤抖,双眼布满了血丝,恨恨地盯着林木森。
刀至下腹,他就因为过于疼痛和恐惧而尿ye失禁。
鬼刃封住了裂开的血管,不至于让他失血过多,弄脏了身体,此时的唐燚裸露的上半身被一个巨大的“Y”字分割,腹腔微微散发着脏器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