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哪?”莫悬壶双手按住应诺的肩膀,眼中全是急切,吐露字句的双唇不停颤抖着。
应诺心中有些难过,轻轻叹了口气:“莫谷主,我是来讨债的。”
旁边的奉聿隐隐有种感觉,他大概会听到一个非常悲伤的故事。
这话一谈便是一下午,待两人返回顾渊的帐篷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不妨事,明日再上山也来得及。”应诺宽慰道,“方才与莫谷主交流了一番,此事我至少有九成把握。”
顾渊见状也不强求。本来夜间上山风险更大,既然没必要争这一时片刻,索性就安排众人歇下。
帐篷数量有限,重霄城的几人自然被安排到了一起。南玿和岐路对下午的谈话非常好奇,只是几次开口都被奉聿轻飘飘地一句“以后你们会知道的”打发回去了。
奉聿那边行不通,就只能找应诺了。
南玿寻思着,应诺再怎么样也比狼牙好对付。他抱着被子躺到应诺旁边,用手肘推了推,喊道:“应公子?应公子,你们下午说了啥?”
应诺闭着眼睛,巍然不动。
这一晚,南玿总算深刻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你永远喊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令人心塞的是,装睡的人,装着装着,居然真的睡着了。
南玿:“…………”
他还是太年轻了。
次日一早,一行人站在山脚。应诺换了件旧衣裳,像模像样的揣了个药瓶在身上,背上刀棺便准备出发。
北凉少见的态度缓和,她卸下自己的佩剑递过去,面无表情道:“你且拿着防身。”
应诺怔愣片刻,摸了摸鼻子笑道:“多谢北凉卫长,不过就我的功夫,除非这剑会自个用招,否则用处不大。”
北凉抿了抿嘴,收回佩剑,又从怀中掏出一枚暗器匣扔了过去。
他正要推辞,就听顾渊道:“穆公子不妨留着,危机时刻,也能拖延下时间。”
应诺这才留下了暗器。
计无计见众人交代完毕,拉着应诺走进阵法中。
第七十三章
应诺沿着石阶毫不避让的往百刃山庄走去。没有轻手轻脚,没有小心翼翼,好像是来此地游山玩水一般。
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护卫被脚步声吸引,他立刻冲着应诺所在的方向奔来,但在靠近刀棺时出现些许的迟疑。
山上的鸟兽死了七七八八,许是多日未曾饮血,食欲战胜了恐惧,护卫龇着牙扑了上去。
应诺神情淡然地抬起左手手臂,甚至贴心地撸起了袖子,既不躲闪也不退让,任由对方咬了上去。鲜血顺着护卫的嘴角滴落,他脸上凶狠的表情渐渐消逝,随后昏厥过去。
“看起来感染得不算太严重。”应诺用手按住护卫的额头,观察了片刻后将人推开,拉了拉捆着刀棺的背带,继续爬山。
鹤孤行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好。
他仿佛被困在了一片血红之中,灵魂与rou体撕裂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思维迟缓、混混沌沌,但却对鲜血有种近乎要饿死般的渴望。
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响动,还未等他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身体已然从山庄飞了出去。
随着声源的接近,鹤孤行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无法去形容那股味道,只是感觉在厌恶的情绪中夹杂着难以抵抗的诱惑。
这种矛盾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应诺现在的模样实在很狼狈。越接近百刃山庄,人群便越密集。人少时还能用手臂挡一挡,一旦多了,他只能默默护住自己宝贝的脸蛋,放任他们撕咬其他部位。
上山前,应诺便留了些血交给莫悬壶,用来后续救治被感染的人。他也不敢确定直接对上螟蛉血刃,自己能有几分胜算,所以路上故意制造动静,顺手再救几个。
反正这样的疼痛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尚未走到山庄门口,鹤孤行就出现在了视野中。他在距离应诺百米之处停下了脚步,两人一上一下,遥遥相望。
鹤孤行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若不是袖子破损,都看不出来,身上也没有再多其他伤痕,加上感染时日尚短,看起来似是比他还要整洁些。
应诺心这才真正落了地,连脚步都跟着轻快起来。
只是他刚往前走了几步,鹤孤行立刻警惕地退后些许,又没有马上逃离,像在努力辨别着什么。
应诺瞥了一眼身后的刀棺,大概猜到问题出在哪里。他放下刀棺,揉了揉肩膀,抱怨道:“这玩意真重,背着它爬山简直要了我这条老命了。”
他边说着边慢慢往上走,仔细观察着鹤孤行的一举一动。
与鹤孤行接触江锋不同,于螟蛉血刃,鹤孤行是一个更好的傀儡,所以寄生这个宿主比进食优先。而他,他更像一颗藏着毒药的点心,对久未饮血的魔刀而言,是不能抵抗的诱惑。
少了刀棺的威胁,鹤孤行果然没有再后退,甚至张开了嘴吧,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