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如此固执,海湾亦无可奈何:“不愿意去拉倒,反正你答应了,忙完这段就做检查。说话算数,不能反悔啊。”
“好,不反悔。”迟归笑他,“胆子越来越小了。”
爱情使人无畏,亦使人胆小。
回到家,大门刚开,迎面冲来一个绿色的身影。海蓝蓝听见动静,猛地扑到海湾身上,兴奋地大叫道:“湾湾哥哥!”
“蓝蓝最近有没有听话啊?”海湾抱起他,换着拖鞋问,“我看看,瘦了没有?”
“我胖了,两斤!”他伸出两根白白短短的手指,笑呵呵道:“小张姐姐说,我肚子圆滚了。”
迟归放下行李,拍拍他肚皮,点头说:“确实是圆了,当心吃成个小胖子。”
Jennifer从屋中出来,摸摸他脑瓜,道:“他的胃口是我见过最好的,比我吃得还多。”
“他们家人都这样。”迟归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海湾一眼。
后者脸色一红,听他继续道:“你先回去吧,司机在楼下,让他送你。”
“那照顾她的张梦瑶博士还留下么?”Jennifer请来的育儿保姆正在隔壁海湾曾经租住的1702里休息。
迟归让海湾送海蓝蓝进屋睡觉,颔首说:“留下她吧,以后有的忙,让她照看蓝蓝比湾湾好。这个年纪的孩子,大约还是需要母爱的。”
Jennifer答应着,又询问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待迟归送走她再进卧室时,已经接近十点。
他的头愈发疼,太阳xue突突地跳,也未顾得上处理堆积的事物,随意冲过澡便歇下了。海湾翻出薄荷膏,用他喜欢的力道给他按摩,捏着捏着自己也睡了过去。
次日终究没有去成酒店,迟归病发作,原以为休息休息就好,不想第二天起床后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益发连门都出不得了。
海湾得知以后吓得面色惨白,以为大祸临头,急得在客厅里团团转,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他给海蓝蓝收拾好东西,让看护先陪他去幼儿园,自己摸出迟归的手机,找到周容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后者听他讲过原委,让他劝说迟归去医院,迟归却坚持不坐救护车。海湾无可奈何,又打给Jennifer让她把昨天的司机派了过来。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海湾一面扶他穿衣下楼,一面不住口地念叨,“昨晚要是去了医院,现在就没这事儿了。你就是固执,就是不听我的!听人劝吃饱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迟归穿上他递来的大衣,微笑道:“我发现你很有唠叨的潜质,再多说两句,我都不用去医院了。”
“哼,还嫌我唠叨,唠叨你还不听呢!”海湾扁着嘴,忿忿去按电梯,“我再也不说了,不管你了,叫你使劲儿疼去。”
“我哪里嫌弃你唠叨了?”迟归拉开门,看他先送自己上车,再一路倒腾到另一边开门的傻样,心里如同三月春风融化了冰雪,温暖而舒畅,“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怕。”
“废话,我能不害怕么!”海湾仗着自己有理,气焰十分嚣张,迭声吩咐司机:“师傅快点儿,越快越好。”
迟归非但不以为忤,反而格外享受,便由着他发号施令,自己只一味高卧,看他忙前忙后地为自己Cao心。
到得医院,周容带他们去做核磁共振,海湾等在外面问他:“不会有事儿吧?他好像一直都隔三差五地疼,现在来晚不晚?”
“他每年都体检,应该没有大问题。”周容的说话风格一如他内敛的脾气,轻易不肯断言,“这个还要看到结果才能知道,你先别担心。医院里这些得病的人,尤其是重疾,多半是被吓坏的。”
他此言本是安慰之意,听在海湾耳里却另有味道,什么“别担心”、“没有大问题”,他一概屏蔽,满脑子都是“得病”、“重疾”、“吓坏”,顿时连腿脚都软了。
迟归躺在四壁纯白的房间里,整个人被冷冰冰的机器向里推,海湾越看心越慌,冲出房间跑到了敞开的窗户边。
朔风吹上面颊,他打个寒噤,立时清醒了许多。眼下正是迟归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从前是他照顾着自己,现在轮到自己照顾他,如此才是爱人之间相互扶持的意义。
海湾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重新走进了放射科。
周容见他进来,盯着屏幕笑道:“放心吧,没有胶质瘤,这就去了一半心病了。”
“那他是什么病?”海湾听不懂胶质不胶质的话,趁着迟归还在脱防辐射服,悄悄问:“到底是什么病?你偷偷告诉我。”
“现在还不确定,再去做个血管造影。”周容眼神示意他看后面。
海湾转过身,递上外衣道:“没事儿,不是大病,咱们还得去做血管……什么影子。”
迟归拍拍他肩膀,宽慰说:“没事儿还苦着脸,我早说什么来着?”
这话他早上来前刚咕哝过,此刻迟归说出口,有些调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