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龄,一双眼睛不大却有神,瞧来睿智而渊博。
邢佳然的母亲从照片上看是个美丽慈祥的白人,而他的相貌多半还是承自于他的亚裔父亲,因此模样更偏向亚洲,混血的风格很淡。
不一时,王昆仑和迟归同时走到第二排落座,一左一右刚好把他夹在中间。教堂里顿时安静下来,神父上台带着大家一起祈祷。
海湾不会祈祷,也从来没有祈祷过。他悄悄转过头,见迟归并没有跟着念诵,再看旁人,有念的亦有不念的,立刻安心不少。
一句异口同声的“Amen”落下,神父请亲友们上台分享有关于逝者生前的经历和趣事,或者表达追思。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上去,海湾从最初的兴味浓厚,渐渐开始发闷,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迟归说他会无聊。
迟归上去讲话时,海湾强打起Jing神,依然是一头雾水。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周围人时而伤感,时而沉思,时而哄笑,海湾半句话都没听懂。
“这种事儿就是这样,总有几个人跑题,大谈特谈自己,忍忍就好了。”王昆仑悄声说。
“这样是不是很不尊重啊?”海湾现在无比愧疚,总觉得自己应该更悲伤一点。
王昆仑闻言笑了笑,道:“你真是很可爱。别怕,今天的丧礼是追悼逝者,赞美生命,分享她曾给人们带来的喜悦。不是表演痛哭流涕。”
海湾深呼吸,点头说:“那就好。”他表现得体便好,迟归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他从心底里尊重她,不想有丁点儿失礼。
好容易等到结束,众人排队而出,海湾上车问道:“现在要去哪儿?”
迟归跟着前面的车队,答说:“去墓地,结束后还要再去佳然家里集会。刚才是不是坐得难受了?”
“那倒不至于,就是什么都听不懂,我好笨。”海湾垂目道,“回去一定要学英语。”
“书到用时方恨少。”迟归笑了他一声,瞧他脸色泛红一副讪讪之色,便不再打趣他。
队伍经过闹市,周围车辆纷纷暂停礼让、鸣笛示意,他们在众人的注目下,一路绿灯地走到了郊外。
海湾心中感慨万千,此时此刻此地,他像有一缕灵光照进脑海,对生命、对生活,突然产生了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理解与体验。
他看看迟归,分辨不清充盈在自己内心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有点奇妙,有点感动,只觉得好想拥抱他。
“怎么了”迟归察觉出两道炙热的眸光在自己侧脸上灼烧,回头问他:“不舒服?”
“没有……有点儿……没有。”海湾笑笑,转过了头。
墓地的景色很好,绿油油的草坪上种着一排排水松,神父再次站到碑前,翻着圣经与众人念诵道:“For everything there is a season,and a time for very purpose under heaven… ”
迟归一手搂着海湾的腰,逐字逐句地翻译道:“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寻找有时,失落有时;保守有时,舍弃有时;撕裂有时,缝补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喜爱有时,恨恶有时;争战有时,和好有时。这样看来,做事的人在他的劳碌上有什么益处呢?我见上帝叫世人劳苦,使他们在其中受经练。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恒安置在世人心里……”
醇醇低音拂过耳畔,随风飘远,腰间的手紧了紧,力量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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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出自《圣经·旧约全书·传道书》第三章第1-11节,葬礼的流程有省略的部分,大家看看就好。英文标点显示时会出乱码,文中都改成了中文标点。
作者家的贫民窟昨晚又双叒叕断网了,等了一晚上没来,早上用手机重新把这章打了一遍发上来,有所延迟抱歉啦。
譬如朝露
Chapter 83.
从墓地回来, 众人直接去了邢家。
海湾自中午起一直未吃过东西, 他与邢佳然说了两句话,便一头扎进了纯白色的餐厅里。
长桌上摆着宾客们带来的食物, 迟归把自己做的那盒千层面放进烤箱里热热,给他切了一块:“都是鹰嘴豆泥,你应该不喜欢, 吃这个千层面吧。”
海湾坐在高脚凳上, 咬着巧克力马芬松饼道:“嗯,这个也好好吃。”
“那是我带来的哦。”门外忽然进来一人,他端着高脚杯,里面有金色的ye体, 许是白葡萄酒一类。“好吧, 确切地说,是我老婆烤的。”
迟归递给海湾叉子, 并不看来人:“你也来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迟归。”他一身黑色格子西装,鬓边两丛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