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视线的术法,单看身形,认不出谁是谁。
她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绕过好几个繁华的集市,穿过几户人家,最后没忍住,在一处偏僻小巷站住脚步,回头便问道:“真是稀奇,我都成这副模样了,你是怎么找到的我?”
脩元手里拿着剑,没回答,只说:“副使不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亦枝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他们两个现在适合分开藏匿,混在一起,连被找到的几率都会增大。
她对昏迷的魔君没少做不道德的事,取血一事定引他大怒,万一被他查到行踪,再顺藤摸瓜找到陵湛,那就亏大发了。
亦枝说:“魔君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但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魔君副使,难道连些心腹手下都没有?怎么我不答应,你就直接跟着我跑?”
他回道:“没有,谁也不知道我的打算。”
亦枝愣了愣,叹了一声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魔君身体有伤,你想造反自行斟酌,如果你是要逃,那便离我远些,他定不会放过我,我也尚有要事要做。”
陵湛那里一别几年,以他的小孩脾气绝对会生场大气,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身后又领着一个魔界人,怕是这辈子都不想认她。
脩元突然半跪了下来,低头道:“脩元愿追随副使。”
他干脆,亦枝也没立刻拒绝他,仔细打量一番,确认他不像是在说谎后,才道:“我不喜欢兜圈子,你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别无所求。”
亦枝顿了一会儿,开口道:“不愿说也罢,我欠你人情,你若是不想被魔君发现,留在这地方就行,他一向想得多,不会往这里想,日后等你何时想说了,再想办法寻我。”
他一动不动,没再说话,就好像铁定了心要跟着她。
亦枝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她,但他行迹可疑,万一私底下有别的暗计,她承担不了后果。
人总是为自己想得多,亦枝最后的底线则是陵湛,她该说的已经说完,抱着东西直接就走了,跟上次一样,半句话都没留。
脩元的手慢慢握成拳,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当年走的时候,有他相助,他知道她会逃走,同样也清楚魔君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只是谁都没料到,会花那么长时间。
空中的雪还在飘,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道:“想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保险起见,我会压制你身上的魔力,而作为交换,你我之间的人情抵消,我也不欠你什么,你还得发誓,不会泄露从我这里得到的任何消息。”
脩元倏地抬起头,看她手上又多了件东西,都已经把她的脸挡住。
他攥拳的手慢慢松开,道:“若有违背,万劫不复。”
亦枝微微侧了侧身体,手上的东西差点掉下去,她连忙稳住,松口气,才对他摇头道:“起来吧,我赶时间。还有件事得说明白,虽然你整天副使副使的叫,但我一穷二白,连买东西的钱都是从你屋子里偷拿的,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身上没有半点好处给你。”
脩元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道:“不需要。”
亦枝微愣,倒没多说别的,只问:“说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我竟没注意到。”
“我知道那时的副使在动我的东西,所以我提前下了追踪术。”
亦枝顿了顿道:“你倒是准备充分,若真有这份心,在魔君手下不比在我身边强?”
他的心思很强,待在她身边是要做什么?魔君的陷阱?
“随心而已。”
亦枝道句怪癖,又说:“我待会去找徒弟,他是我最宠爱的,你不可暴露你的身份,更不能在他面前说我和魔君的事,否则你以后被魔君发现,我不会护你。”
脩元到底是帮过她,但他若敢做别的动作,到时她也不会手下留情,亦枝没那么多心软。
虽然被魔君折腾了几年,可她也不是没有收获,魂魄不全是大事,gui老子医术高,只要查清魔君和陵湛的身体差距,制药简单至极。至于陵湛那里,还是好好解释,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他想没想她。
亦枝手上没有gui老子他们的具体下落,当初韦羽离开魔界时亦是没留下线索,但她不需要这些。
上次被姜竹桓设计进入死境,陵湛莫名其妙也掉了进去,手里还握着死境石,她用灵力给他串起来带在脖子上,暗里施了藏着追踪行迹的术法。
她只要稍微费些功夫,迟早就能感知到。本来是以防万一的打算,现在倒正好,免了寻找的时间。
……
魔界边地积雪满地,但别处却是青山绿水,鸟鸣蝶舞。
半山腰上有几间屋子,高大的树木遮盖住屋顶,一条小溪流从中汩汩流过,河边有刚采下的草药,几个少年在边上嬉戏玩闹。
一个清秀少女拎着药篮子走过来,笑着教训他们。这些个少年都是当年gui老子捡来当下人的小孩,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