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甲壳比想象中的还要坚硬。
后退躲过攻击，沈卓从眉头微皱，同时暗暗关注异族分布。
注意点，没事的。他对自己说。
略带艰难地解决完一只甲壳系，沈卓从赶紧移动位置，确保随时可以撤退。
随着时间推移，积分增加，终于超过了记忆中的水平线，新纪录产生。
还没等高兴，就发觉情况不对。
原本给自己留的退路堵死，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完全被异族包围。
几只甲壳系异族扑上来，触须肆虐舞动，像是发狂似的。
沈卓从避开攻击，环视周围想要寻找撤退路线，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伸手格挡攻击，动作依旧标准，却不像以前那么稳。
面对突发情况，他有些慌了。
求救啊，小不点。
楚虔泽撑着下巴的手指轻点，眼中带过些许漫不经心。
沈卓从看了眼求救按钮，咬咬牙，却是没有触动。
他将双刀架在身前，想要先冲破包围，再继续想办法。
可惜试了几次依旧都失败了。
一只从后面跃起，往沈卓从头颅扑去。感知到危险，沈卓从想要躲避移开，但同时四面八方也有异族赶了上来。
躲不开！
强烈危机感浮上心头，恐惧终于找到个口子，趁机从刻意忽略的Yin暗处爬出，自背脊尾椎迅速蔓延至头皮，支配着名为沈卓从的这个皮囊。
动不了……怎么都动不了。
哪怕之前做了很多功课，书面预习模拟无数次，自认为已经掌握熟练，可真正面对生死存亡这个抉择的时候，他依旧只是个新手。
彻头彻尾的菜鸟。
真是糟糕。
眼看着网格复眼映射出自己的脸，异族张开锯齿攻击而来，锐利的风吹向面颊，刺得眼睛直发涩。
沈赫之死死闭上眼睛。
迎面的风停住，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异族鼓膜剧烈颤动发出尖锐叫嚣，沈卓从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刀光闪过带起的阵阵寒芒，飞洒在空中的甲壳碎片，以及楚虔泽那张英俊冷硬的面容。
是楚虔泽，他又救了自己。
“战斗的时候闭眼，不要命了？”
楚虔泽将弯刀拔.出来，嫌弃地甩了甩，最后还是没把它放到刀鞘里。
“楚长官，谢谢......”沈卓从赶紧走上去，很努力的想要露出笑容。
“为什么没按求救器？”楚虔泽转身，表情是和语气一样的冷淡。
沈卓从努力上扬的嘴角僵住，原本欣喜崇敬的表情也淡了些。
“......抱歉。”
“跟我道什么歉？这道歉我可承担不起。”
嗤笑声，楚虔泽几步来到对方面前，这人脸颊割伤处还留着血。目光扫过，膝盖、手臂、腰腹、基本上能看到的地方都有伤口。
“发现局面失控就该立刻逃脱，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你觉得自己很厉害能干掉一波？呵，赶着送命确实很厉害。”
沈卓从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低下头。
“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还想着能活多久？要是上了战场，你就是最早死的那波。”楚虔泽说得丝毫不留情面。
见沈卓从只是沉默，没有任何表情，不由啧了声。不知道的还自己自己欺负人呢。
懒得多费口舌，楚虔泽直接道：“因为发挥重大失误，结果待定，有问题吗？”
结果待定的意思是，考核没有通过无法前往战场，甚至可能被调剂到其他地方。
在楚虔泽的目光下，沈卓从唇线紧抿，垂眸低声道：“没、问题。”
“很好。”楚虔泽扯了扯嘴角，率先往前走去。走了段路发现人没跟上来，转身喊道：“磨蹭什么呢，动作快......点。”
最后一个字语气很轻，几乎接近消失。
沈卓从定定站在原地，身体不住的颤抖，双手死死攥紧，目光满是隐忍与倔强。
他在努力克制情绪，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努力不要失态。
可是没有用。
自己坚持了那么久，每天从凌晨练到半夜，考核前复习到天亮，各门课至少拿A，就是为了能够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能够让你多看我几眼。
可是现在这些都没了，都被我给毁了。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沈卓从终于忍不住了，泪水从眼眶流出，在污浊的脸上划出条痕迹，露出原本的肤色。
楚虔泽眨眨眼睛，难得迟疑，“你怎么哭了......”
“没事，”
被这么一问，沈卓从岌岌可危的情绪瞬间崩溃，顿时哭的更狠了。觉得很是丢脸，他把碍眼的眼泪擦掉，但就是止不住。擦了几次还是没用，只能抬起手臂把眼睛遮住，至少自己看不见。
“待定我认了..